大槐花真切地憤怒了。憤怒的同時,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所以說,我乾嘛要過呢?
我本今天一切都很順利,待在窩就有人過送外賣。我張嘴著就行了。我為什麼要特過一趟?
雖然這家夥確聞著比較香……
大槐花更加焦躁了,無數小眼睛轉轉去,一勁往徐徒然的方看。看著看著,目光忽然頓了一下。
“……徒、然……”
它的軀體緩緩上升,次凝聚成巨大螳螂的形狀,腦袋微微一偏,發出沉沉聲響。
因為徐徒然已經屏蔽了它的聲音,因此這一聲在她耳朵裡,隻一句模糊又遙遠的囈語。
她不解地嚼著壓縮餅乾,單腳撐在桌麵上,問筆仙之筆:“它又在嗶嗶啥?”
【……它在叫。】筆仙之筆似乎有些卡機,頓了幾秒才回複道。
“叫我啥?爸爸?”徐徒然愣了一下,不知為何,第一反應就這。筆仙之筆又一陣停頓:【不,它在叫[徒然]……】
【不對,還有兩字。[而已]。】
【[徒然而已]。】
……?
徐徒然又一愣。
這在乾嘛?在委婉表達對我的鄙視嗎?說它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
。
徐徒然忽然反應過。
“徒然而已”。
……它在叫的不她的名字,而她的網名!
準確說,原身的網名——原身不少社交賬號上用的都這名字,徐徒然繼承後,也基本沒怎麼改動,現在淘寶都還用著這id。
她詫異地抬頭,看麵前的怪物,猛地直起身子,警覺開口:“為什麼會知道這名字?”
“……”門外的怪物卻陷入了沉默。它歪著腦袋量著房間裡的人,每一顆轉動的眼珠裡都深深的困惑。
【奇怪。】
模糊的囈語次響起,在徐徒然的示下,筆仙之筆飛快寫下對麵語的翻譯:
【有她的氣息。又不她。】
【不對,她不該活著的。】
“為什麼不該?”徐徒然當即追問,筆仙之筆配合地在空中畫出了一巨大的問號。
大槐花冷冷地瞥了飄在空中的筆仙之筆一眼,後者立刻扣緊筆蓋,唰地閃到了徐徒然的身後。
徐徒然:“……”
她略一思索,暫時將筆仙之筆用銀盒裝好,轉而解除了對大槐花的屏蔽規則。
“回答我的問題。”她冷冷道,“這命令。”
“為什麼會知曉這名字?”
大槐花漫不經心地揮動了一下巨大的鐮刀。不知不徐徒然的錯覺,它昆蟲般的麵容上,似乎掠過了一絲歡欣。
“這名字,屬於我的信徒,我當然知道。”
它的聲音同時在徐徒然的耳邊與腦海中響起:“她我最後的忠仆,為我獻上了心臟與熾烈的忠誠。”
“撒謊。”徐徒然立刻道,“她根本就沒過這裡。”
關於這點,她早就已經副班長確認過——副班長在這裡守了很久,時間遠超。如果原身曾經進入過這裡,副班長不可不記。
事卻,她在見到繼承了原身身體的自己後,陌生仿佛初次相見。
那隻有兩種可。要麼就原身進入過這裡,但存在的痕跡和相關的記憶卻被徹底抹掉;要麼就,她根本就沒進入過“大槐花中學”這片域中。
“信徒,需要的隻奉獻與忠誠。”大槐花沉沉道,“我有我自己收獲信仰的方式。”
……什麼方式,網絡一線牽,全靠這段緣嗎?
徐徒然蹙眉,仍覺哪裡不太對——根據楊不棄那裡獲的情報,大槐花這麼長時間一直都在通過網絡招生。如果它真的有辦法直接通過網絡發展信徒,那為什麼還要變著法地將人騙進學校?
還有,原身被那神秘的網戀對象騙了,這麼長的時間,這麼重的成本……這家夥哄屈眠就哄了一禮拜,然後就直接將人騙進了學校,為什麼對原身就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
這太反常了。
徐徒然心念轉動,眉頭越皺越緊。與此同時,門外的膠質螳螂似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越發擴大。
“我可以告訴。”它次開口,不知為何,聲音似變沉悶了些許,“這名字,有人特給我的。”
“他告訴我,這一可以發展成信徒的對象。而且可以完全避開那些人的監視。”
“……什麼思?”徐徒然一怔,下識往前走了一步,“誰給的?”
“想知道嗎?”大槐花的聲音變更沉了一些,仿佛被罩住的鼓麵,發出某種厚的回響,“過。過我就告訴。”
“我可以告訴,想知道的一切。隻要過,我的身邊……”
它望著徐徒然緩緩前挪的腳步,微微眯起了眼睛。
終於找到機會了。
對,現在的它確難以襲擊這家夥,也無法將她一口吞掉。甚至連擾亂人心的幻覺都無法放出——可這不代表,它無法混亂她。
真正的混亂,即混亂本身。更何況它還有著戰爭傾……言語的煽動與控製,亦戰爭的一種。隻要拿住了對方的弱點,對方對它而言,不過一玩偶。
愚蠢的人類啊,掌握了一點力量便驕傲不可一世。或許根本就沒有人教過她,不可直視、不可聆聽、不可回應,這才它的本——
?
大槐花望著徐徒然突然停下的腳步,渾身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眨動兩下。
“不錯的嘗試。”徐徒然眨了下眼,抬頭看了看它,“下次彆試了。”
大槐花:“……”
“現在,不用回答了。”徐徒然淡漠地說著,蹲下身體,又補了一下身前的符文,旋即後退幾步,又恢複了對大槐花聲音的屏蔽規則。
大槐花:“…………”
不,,給我一下——
它連忙揮動身前的鐮刀,比比劃劃地次開口,含糊的聲音從徐徒然耳邊劃過去,留不下一點痕跡。
徐徒然將筆仙之筆又放了出,順勢次坐到桌上,透過窗戶往外看去——隻見此刻,她的宿舍窗戶/>有不少看著奇形怪狀的任課師,有些她認識,有些她不認識,被吃掉了小半身體的行政師也混在其中;有保安校醫,還有拿著掃帚的清潔工和拿著鍋的食堂阿姨;還有那種隻會在樹林和圖書館裡出現的低鬼影……
“可以啊,這怪拉,全啊。”徐徒然仔細點數了一遍,嘖嘖稱奇,“這可就所謂的‘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相見’……”
隻可惜,樓下的這些,了,見卻不一見著。
樓下有砰砰砰的拍門聲響起,看還有人不死心,試圖從正門進入。
徐徒然行使著宿管權利,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外麵所有人的加入,然後爬上窗台,躲在窗簾後麵,將窗戶開一小條縫,將一卷紙筒伸了出去。
“外麵的人聽著——們的大現在在我的手上——如果不想它出事,就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徐徒然扯著嗓子叫道,叫完咳了一聲,指了指站在房間外的大槐花:“它咋還在嗶嗶啊?在說啥?”
【它問,難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筆仙之筆給出答案。
瞧說的,當然想啊。
徐徒然微微挑眉,但很顯然,現在不時候。
她將目光轉窗外黑壓壓的人群。暗自評估著現在自己已經拉走了多少火力——她大概一數,發現師還少了幾的。保安的數量也對不上。
就不知道少掉的那些師,正在上課,還去找楊不棄他們麻煩了……
不論如何,先把這部分家夥穩住,順便撈一波分……徐徒然正琢磨著呢,樓下忽見一人穿過人群而出,冷冷地抬頭望她。
正思學樓的那數學師。
“公主大人!”她麵無表情地念出徐徒然現在的名字,“現在已經上課了。不在課堂上,視為曠課。作為師,我有資格懲罰。”
“我不知道在說什麼。”徐徒然躲在窗簾後麵,繼續道,“我現在在以宿管的身份和講。公主大人曠課和我宿管有什麼關係!”
“有本事上啊!”
“先說好,我這不在同進!”
說完,毫不外地聽到腦海中作死值又蹭蹭漲了百。
還分次漲的。徐徒然往窗外看了眼,發現被她罷免的那宿管也在樓下——估計這次裡,有一次就它的。
徐徒然呼出口氣,收回卷紙筒,背靠窗簾做了深呼吸。
筆仙之筆好奇戳了戳她:【咋不說啦?】
“沒事,我隻在思考。”徐徒然抿了抿唇,望了眼仍站在房間外不停嗶嗶的大槐花本花,“這機會挺難的,不好好利用浪費了。”
筆仙之筆:……
這倒。它迷迷糊糊地想到,這家夥畢竟力者,與可憎物相對的正義角色。難出這種大順風局,對她而言,隻要利用好,確增強自身,順便削弱地方勢力的好機會。
“說我現在,該索要贖金呢,還該增加人質啊?”旁邊徐徒然發出認真的疑問,“贖金的,它們這邊有什麼比較好的東西嗎?”
筆仙之筆:…………
收回前言。
她正義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