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們這兒有帶‘臨’字的胸針嗎?”
她聽到徐徒然道:“我覺得那東西,或許能派上一些用場。”
*
“臨”字胸針。
女子對這種胸針印象深刻。她曾經就因為誤戴了一個帶“臨”的名字胸針,被一隻路過的大黑熊連著追了好幾個區域,跑得人都快沒了。
之後她便一直對這種胸針抱持一百二十萬分的警惕,彆說戴了,她連撿都不會主動去撿。
也因此,在聽到徐徒然的詢問後,她隻能給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對不起,我身邊確實沒有這種東西。”
徐徒然頗為失望地“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布丁頭。後者搔了搔頭,同樣感到抱歉:
“這種東西,平時還真沒留意……”
畢竟姓名胸針這種東西,除非正好撿到自己的,否則最多隻能當個標識用。意義不大,也沒人會刻意收集。一般交換個幾輪後確認無用的,就會被清掉了。
尤其是帶“臨”字的,這種高危品……
“啊,等等。”布丁頭忽然想起一事,“我知道一個人,他應該有存這些!”
徐徒然:“?”記
……
於是,二十分鐘後。
茶室與辦事處中間,石子路的邊上。
李雲蹲在地上,一手攬著懷裡的包,一手拿著張紙,正認認真真地讀著——這是茶室女子給寫的“介紹信”,信裡已經簡單交代了當前情況,以及他麵前這個女生的需求。
讀罷,他抬起眼來,認真看了眼麵前的女生。
李雲當時就覺得,這妹子肯定不簡單。因此,在讀到茶室女子信中所寫的“特殊需求”時,他非但沒有覺得離譜,反而有種“我就知道”的得意感——
“臨字牌啊,你等我找找……”
李雲咕噥著,抬頭衝女孩笑了下,伸手在自己半舊的包裡一陣摸索,轉眼抓住一把胸針,嘩啦啦地抖在地上。
“徐臨、喬可臨、歡迎光臨……嗯,都在這兒了。”他用手在胸針間撥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麼,又在口袋裡摸了摸,“哦對,還有這個,是今天剛撿到的。”
隻見那枚胸針上,寫著的是“匠臨”。
徐徒然望著那枚胸針,不自覺地抿了抿唇,注意到對麵人好奇的眼神,忙收斂心情,笑著道了聲謝,從麵前的胸針堆裡拿走了幾枚。
“我其實用不到這麼多。這些夠了。”徐徒然將這些胸針小心收好,又有些好奇,“你是有在專門收集這些嗎?”
“啊,因為這些危險嘛。”李雲理所當然道,“萬一有人撿到了這些,又正好失去了相關的記憶。那不就搞事了嗎。”
所以他會特意將這些胸針收起來,單獨放在背包裡的一格裡。那一格中還常年放著一張便簽作為提醒,以免自己也因為失憶,將這些拿出來戴。
在李雲看來,這就和在路邊看到碎玻璃瓶後順手撿走,是差不多的性質。舉手之勞罷了。
倒沒想到,這還能幫上彆人的忙。
徐徒然了然地點了點頭,再次道謝。李雲無所謂地擺擺手,視線劃過徐徒然的身後——隻見石子路的另一邊,正停著一輛手推車。一個麵容俊秀的男人正蜷在車裡,姿勢略顯僵硬。
手推車空間有限,那男人也不知怎麼做到的,隻露出上半身,一點腿都沒有露出來。儘管如此,李雲還是注意到了,他腰部向下的部分,似是籠著一層樹皮。
他看看男子,又看了看麵前的女孩,明智地沒有多問,隻又問了聲是否還需要幫助。女孩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還真有一點。”她說著,將一張地圖拿了出來,當著李雲的麵攤開。
地圖是普通的手繪地圖,隻是此刻的地圖上,茶室附近,以及樹根博物館前麵一片區域,都被用筆做上了記號。
“我聽其他說,你經常在這範圍活動。”徐徒然拿出一支筆,在辦事處與茶室之間的大片空間上虛虛圈了一下,“那請問,你這這邊黑熊出沒的規律有了解嗎?能幫忙標一下嗎?”
李雲:“……”
……?
他不解地看了眼女孩,略一遲疑,還是根據自己的記憶往上麵做了些標記。
“不過我不確定是完全記正確的啊。不一定能幫助完全避開黑熊,你自己還是要當心點。”
做完標記,李雲想了想,還是又囑咐了句——儘管眼前的人給他的初始印象相當震撼,但這種事關人身安全的事,多強調一些總不會錯的。
徐徒然“嗯”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仔細將地圖上標記看過兩遍後,小心收起,又提出另外兩個請求。
第一個請求是,希望李雲能先去茶室坐一下。
“我還有部分情報需要收集。等收集完後我會再去茶室。到時還需要再跟你們確認些事情。”徐徒然認真道,“麻煩再等我一會兒,不會太久的。”
……?
李雲微側過頭,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這女生瞧了一會兒,嘿了一聲。
“沒事。這麼久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會兒工夫。”他拿出張紙,隨手添上“前往茶室等待”的備忘錄,順口道,“還有一個請求是什麼?”
“茶室那邊的人說,有個女生,經常在辦事處附近活動。”徐徒然道,“請問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她嗎?”
李雲:“……誒?”
……
旋即,又半小時後。
徐徒然接過對麵女生遞過來的地圖,滿意地看著上麵多出來的幾個標記。
“也就是說,辦事處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巡邏的黑熊在裡麵休息。”她若有所思地點頭,“可以,這倒是挺方便。”
她讚賞地看了眼對麵的女生:“你對此了解得好清楚啊。”
“嗯。因為需要掐著點去辦事處裡拿東西。有大黑熊在的話會很難辦。”這女孩語氣坦然,一邊說一邊伸手去逗坐在徐徒然肩上的小粉花,“本子啊、筆啊。還有一些工具……都能在辦事處裡偷到。”
她瞧著比徐徒然大一些,胸前掛著一枚名字胸針,上麵寫著“方小可”。
毫無疑問,這也是個被撿來充數的名字。
算上方小可,目前困在林子裡的人類,徐徒然算是已經見過了大半。剩下尚未謀麵的兩個,一個沒有固定刷新地點,另一個則是才進林子不久的新人女孩,也不知這會兒離開了沒有。
前者倒是不用操心。據茶室女子所說,他本身也會時不時去茶室交換情報。就是可能要等得久些。至於後者……徐徒然是沒辦法了。通知不到,隻能說沒有緣分。
思及此處,徐徒然不由暗歎口氣,對著方小可再次道謝。
方小可大方地擺了擺手,隨口道:“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呃,暫時沒了。”徐徒然笑了下,“不過能請你先去茶室待一會兒嗎?等等那裡會開個小會。如果路上遇上其他人的話,也請讓他們一起過去。”
方小可有些驚訝地“誒”了一聲,跟著想起茶室女子寫的“介紹信”,便也沒有多說什麼。朝著徐徒然與小粉花揮了揮手,拎著個蛇皮袋,自行往茶室的方向走去。
小粉花還挺禮貌,站起來衝她揮了揮葉子。徐徒然用一根指頭將它按下去,對著地圖研究了一會兒,走進了旁邊的樹林中。
樹林裡放著一輛小推車。楊不棄正靠在車邊,整理著套在根須上的小花盆,見徐徒然過來,抬起了頭:
“路線全都確認好了?”
“大致。”徐徒然站定在他旁邊,展開地圖給他看,“如果順利&#3記0340;話,應該能正好一次性全部拉過來。”
“從辦事處開始走?”楊不棄蹙眉,“會不會太危險?”
“事實上,我打算從行刑場開始走。”徐徒然用指頭往地圖上一點,“行刑場附近應該也有大黑熊。不用掉浪費了。”
楊不棄:“……”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想對徐徒然的狂放措辭發表任何意見了。他隻關心一個問題:
“一次性引來那麼多的話,你打算怎麼往它們身上掛胸針?”
總不能臨時搞一個射釘器,對著大黑熊啪啪一通掃射。
徐徒然卻是挑了下眉。
“胸針?誰告訴你我打算用胸針了。”她說著,啪地將地圖合上,“哦對了,正好問你個問題。”
楊不棄:“……?”
望著徐徒然的雙眼,他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什麼?”
下一秒,便聽徐徒然平靜開口:“你唱歌咋樣?”
楊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