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兒徑自尋了石凳坐下,咳了一聲,滿臉的肅然,嚴承憬也不再嘻皮笑臉,也跟著鄭重起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我看你的功夫,花架子多了些,平時練練還成,若是上陣殺敵,便有些累贅了,你要學殺敵的功夫,必須得把那繁瑣的花樣去掉,如此,才能更形進步。”
她這一席話,不隻嚴承憬聽呆了,便是嚴承悅也聽的若有所思。
過了好一會兒,嚴承悅對李鸞兒一抱拳:“大娘子這一番話當真叫承悅受益非淺,多謝了。”
“多謝,多謝。”嚴承憬也站起來跟李鸞兒道謝。
李鸞兒笑笑,端起侍衛送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你先不要練那些花架子,每日先打拳揮刀,從各個方向練習,看看怎麼揮拳最快,怎樣出拳力道最大,練刀也是一樣,時間長了,自然摸得到門路。”
“嗯。”嚴承憬沒有再嘻皮笑臉。而是鄭重的點頭:“我去試試。”
他匆匆跑個沒影,他這一走,院子裡就隻剩下嚴承悅和李鸞兒並幾個伺侯的人了。
嚴承悅頗有些尷尬:“大娘子莫怪,承憬便是這性子。”
“我哪裡會怪。”李鸞兒笑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說著話。李鸞兒把圖紙遞上:“我昨日不是與你說如何利用黑石麼,這是我畫的圖紙,你瞧瞧。”
嚴承悅接過來仔細看了,並沒有要李鸞兒講解就已經看的明明白白。
李鸞兒都為他這份聰慧鼓掌,心道怪不得嚴承憬說當年他兄長也是京城的風雲人物,旁的不說,就這份靈透,若是沒有斷腿,恐現在也已經名滿天下了吧,可惜了。這般俊俏又多才的人竟落得隻能窩在這小小鳳凰縣顧影自憐的下場。
“大娘子這設計當真不錯。”嚴承悅笑著把圖紙遞還給李鸞兒:“這爐子設計簡單又實用,打製起來又不費什麼力氣,平常人家都能用得上,若是成了,待到了冬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不再受挨凍之苦了呢。”
李鸞兒一聽他把這碳爐的好處也講了出來,頓時笑的眉眼俱彎:“我尋你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做這筆生意。”
嚴承悅沉思一會兒,搖了搖頭:“這物件太簡單了些,到得冬天難免被人仿冒,怕要以此為生意是不成的。”
連這個都能想明白,李鸞兒現在的心情不隻佩服那麼簡單了。
“這個我也想到了。”她笑了笑,再度解釋:“不過。我們要的並不是獨霸這門生意,要的是搶先彆人一步,你們家有鐵匠鋪子,我們可以趁現在開始打製碳爐儲存起來,到冬天搶先賣出去,隻這一冬。也能賺上好些銀子呢。”
嚴承悅再度笑著搖頭:“大娘子這話不假,隻這物件賣的不貴,恐也賺不了多少錢,我們嚴家還不把這些銀子放在眼裡呢。”
敢情人家是嫌即麻煩又賺的少啊。
李鸞兒也無法了,叫她自己做這買賣。她沒有人手更沒人脈,最重要的是沒那個實力,嚴承悅不同意,她也隻能放棄了。
不過,李鸞兒到底有些不甘心:“嫌錢少啊,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呢。”
她這話說的時候聲音極低,可嚴承悅還是聽到了。
見李鸞兒苦著一張臉,不甘不願的說出這麼一番話,嚴承悅著實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低沉又悅耳,有一種直搔人心頭癢處的感覺,直笑的李鸞兒不禁麵皮紅了。
“大娘子說的也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嚴承悅笑的撐不住,拿手拄了頭,戲謔的看著李鸞兒:“如此,我便與大娘子做了這筆生意吧,不然,放跑了蚊子腿,倒也可惜。”
彆管人家是不是笑話她,反正這事成了,李鸞兒也不惱,笑嘻嘻的點頭:“那真是太好了,我們說說分成如何?我出圖紙,參的是技術股,隻要給我一成利潤便成,剩下的都歸你了。”
嚴承悅搖頭。
李鸞兒又苦了臉:“一成都不行嗎,可我畫這圖也很費勁的。”
嚴承悅伸出兩根手指:“大娘子畫圖確實費勁,所以我才說一成不行,我與你兩成份子。”
這是什麼?
天上掉餡餅嗎?
李鸞兒現在看嚴承悅,是怎麼看怎麼對眼,隻覺得這人簡直美若天仙,便是他坐在輪椅上蒼白又帶些病容的臉都隻覺好看,有一種病態美,他身帶殘疾也隻覺得是殘缺美。
李鸞兒心道,這樣完美的人上天怕是不容許他存在的,所以才想法子斷了他的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