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帳算完,李鳳兒又把收取的銀子和銅錢也拿出來數了數,最後咋舌不已:“真想不到,今天買賣這樣好,這一天的收入比得上過去一個月了。”
李鸞兒也沒有想到,今兒一天竟然賣了七十多兩銀子。
七十兩銀子不多,可是,這要看是在哪裡,要是同福樓一天賣七十兩銀子,那是賠本的買賣,可她家這個小店一天賣七十兩銀子,那是要大發的節奏啊。
除去本錢,李鸞兒也算了算,大約能得三十餘兩銀子,一天三十兩,一個月那就是九百兩銀子呢,夠她上山打兩頭大白虎了。
“要是每天這樣就好了。”李鳳兒也覺得有點累,敲了敲肩膀:“咱們緊著乾幾個月,就能在京城買下一座五進的大宅子了,到時候,給哥哥說親都有底氣。”
“得了吧。”李鸞兒笑著幫李鳳兒揉著肩膀:“每天這麼忙,咱們倒沒什麼,旁人非得累壞了不可。”
“咱們可以添加人手啊。”李鳳兒嗬嗬笑著,不經意間看到坐在席上正和秦三兒吃喝的秦冒:“這個秦冒倒也不簡單,那麼一個公子哥。就這麼幾天竟然把活都學會了,而且今天累成這樣,他倒是從頭到尾沒偷懶,看起來是個能忍又精明強乾的。”
“倒也是。”這點李鸞兒也很認同:“這人倒是不錯。”
正說話間。李春過來叫姐妹倆吃飯,李鸞兒和李鳳兒笑著結伴入席。
她倆才坐定,秦冒就湊了過來,他整個人都湊到李鳳兒麵前,笑著向李鳳兒拱手:“小娘子這衣服做的真好,我穿上舒服的很,在這裡,我先謝過小娘子。”
原來,秦冒這家夥倒也不是勤快,而是因為有李鳳兒給他做的衣服在激勵著他。所以才會不喊苦不喊累的忙了一整天。
李鳳兒長長的鳳眼睜的大了些,瞪了秦冒一眼:“真要謝我的話,等你走的時候多多給銀子。”
“一定,一定。”秦冒乾笑兩聲:“這幾日入夜時,我每每聽到琴音。想來是小娘子所奏吧,實在是悅耳之極。”
“這也不值什麼,乾娘和姐姐比我彈的更好。”李鳳兒抿嘴笑了笑。
“隻不知是什麼曲子,我酷愛音律,聽過的曲子也多的很,卻從未聽到過小娘子所彈的曲子。”秦冒壓低了聲音打聽:“莫不是小娘子家傳的曲譜?”
李鳳兒垂頭,笑的更加豔麗幾分:“倒也不是家傳的曲譜。隻是我閒暇時分所作。”
一句話,就這麼一句話,徹底的把秦冒震住了。
他張口結舌,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若是說京城中哪家的名門閨秀說出這話來,秦冒倒也不吃驚,可李鳳兒分明就是一鄉野村姑。還是一力氣極大,乾活很利落,罵起人來嗓門絲毫不差的鄉野村姑,秦冒實在不能把她和那雅致的音韻扯到一起。
“怎麼,不信?”
李鳳兒的眉又豎了起來。嚇的秦冒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哪裡不信了,隻是,隻是吃驚而已。”
“但願你說的是實話。”李鳳兒咬了咬牙,過了一會兒又失笑:“其實,我也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像我們這等村姑也就配和家長裡短,針頭線腦的過,實在不配那雅致的事情,隻是,我們卻偏偏出乎人的意料,這便叫你不信了。”
說到這裡,李鳳兒笑著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我還不算精通音韻,姐姐才是厲害人物呢,她不隻琴棋書畫精通,還造了一種很奇特的樂器,那樂器演奏起來當真動聽,我聽過一次,竟是哭的不能自已,可惜姐姐太忙了,很難得聽她演奏,若你想聽,就好好的央姐姐奏上一回,我也跟你沾些光。”
“真的?”秦冒一聽雙眼發亮:“倒沒想到這小山村裡也藏龍臥虎呢。”
說完這句話,他抬頭看向李鸞兒,卻見李鸞兒正在悶頭吃飯,心裡有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好容易等到吃完了飯,大夥收拾了殘局,秦冒才敢上前,戰戰兢兢的向李鸞兒一拱手:“大娘子,在下聽聞大娘子精通音韻,又造了一種獨特的樂器,隻不知道在下能不能見識一下大娘子的高超技藝?”
彆看李鳳兒平時看著利害,人也咋咋乎乎的,可說實話,秦冒還真不怕她。
他唯怕的就是這位大娘子,這李大娘子人前瞧著笑咪咪的,也從不說人長短,可秦冒天生的直覺,隻覺得這大娘子實在是個厲害的人物,是那種笑裡藏刀的毒美人,他能敬著,可以怕著,卻不敢靠近。
反倒是李鳳兒那樣麵上瞧著厲的,他反而覺得親近。
李鸞兒沒想到秦冒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當下挑了挑眉,一雙杏眼盯著秦冒,看的他額上汗水直流,這才道:“你聽誰說的?”
“這個,這個……”秦冒不知道該不該說出李鳳兒。
“姐,我說的。”李鳳兒這會兒倒是挺身而出了:“是我真的想聽姐姐演奏的曲子,所以才鼓動他……”
李鸞兒點頭:“也罷了,這幾天高興,我便與你們奏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