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給李春找個家裡貧寒老實的姑娘,憑如今家裡的條件也是成的,可金夫人總覺得這樣委屈了李春。
李鸞兒想的就更多了,她是想給李春找個精明乾煉的新婦,李春腦子不好使,討個聰慧的新婦,以後頂起門戶來,兩口子日子還過得下去,若是找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或者沒有見識的,隻怕兩口子日子過不下去。
“說起討新婦來,我倒是有個不錯的人選,隻是不知道你們家哥兒……”顧夫人想著巴住李家,一聽金夫人為李春娶妻發愁,自然絞儘了腦汁幫她想法子。
“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叫春哥兒過來給你見個禮,你瞧瞧就知道了。”金夫人一聽,心裡便歡喜起來:“總歸春哥兒是個什麼情形咱們也不包瞞著,托你說媒。也不用你怎麼誇獎,隻管實話實說,姑娘若是願意,她嫁了進來我們一定對她好,可人家姑娘不願意。我們也不強求。”
“這方是正理。”顧夫人笑著恭維了一句,兩個人起身一起去了廳堂。
擺飯的時候,果然金夫人叫人尋了李春過來見禮。
顧夫人在李春一進屋時就開始打量,等李春走近了,更是仔細的觀察,她發現這李春並不像傳言那樣癡傻。單看表麵,這倒是一俊秀的好小夥子。
隻見李春穿著一襲寶藍長衫,烏黑的頭發盤在頭頂,用一方帕子包住,帕子上纏了細細的銀絲編的繩子。正當中綴了一顆珍珠,更襯的他臉如春花,目如秋月,看著實在是乾淨好看。
李春見人時又總帶著三分笑,他一笑,兩個酒窩就顯現出來,叫人看了更加的討喜。
不聽李春說話,光是瞧他這個人。顧夫人就有幾分喜歡,等他走近了,李鸞兒便過來介紹:“這是咱們東鄰顧家夫人。你喊聲伯母。”
李春趕緊作揖,請聲清晰道:“顧伯母好。”
李鸞兒又一指顧歆:“這是顧家大娘,你叫聲妹子便好。”
“顧妹子。”李春笑的很是快活:“聽大妹說你喜歡,喜歡我做的點心,我,我再做。多帶些。”
顧歆趕緊起身:“多謝李大哥了。”
“不謝,不謝。”顧歆一施禮。哄的李春趕緊擺手後退:“我,我去廚下看看。你們吃,吃好啊。”
說著話,他已經溜出門去。
金夫人看著李春的背影滿臉慈和的笑著:“這孩子,就怕見生人,一見到不熟悉的人連話都說不好了。”
顧夫人心下奇怪,隻道都說李春傻,如今瞧著倒也不傻,看這孩子的穿著打扮,便知是個愛乾淨的,長的也帶著那麼些個喜性,說話上雖然不怎麼機靈,可該有的禮儀也不缺,哪裡像以前見過的那些傻子,又臟又臭,還總是吵吵嚷嚷的發瘋打人。
李鸞兒請顧夫人坐下,給顧夫人布了兩道菜請她品嘗,嘗過之後道:“我哥哥其實就是小時候發燒,把腦子燒的有些犯糊塗,說起來,叫他乾活做菜都成,隻是彆讀書,他是讀不得書的,除此外,就是太實誠了些,彆的也沒什麼。”
“我瞧著倒好。”顧夫人笑了笑:“如今人我也瞧了,待得空的時候,我幫著問問那家,若是成,這謝媒禮我可要定了。”
金夫人點頭道:“這是自然的,你若是與我們家春哥兒說個好媳婦,我們自然備上重禮相謝。”
李鸞兒想了想問:“隻不知道夫人說的是哪家?”
顧夫人心知這李大郎在這家必是個受重視的,想來,這女方挑撿男方,人家男方自然也挑撿女方,雖說李家大郎有些個毛病,可人家怕也不願意說個無鹽女做新婦。
這麼一想,她也看得開:“女方是我娘家一遠方堂兄家,說起來,她家祖上也是書香門第,隻後來好幾輩子屢試不第,就這麼敗落了,到了我堂兄這一輩,不管怎麼說,我這堂兄光明正大的考中了舉人,後來考進士的時候沒有得中,便也不存那個心思了,一心開始往官場鑽營,這麼些年下來,倒也弄了個六品京官。”
“竟還是官宦人家,這……人家樂意嗎?”李鸞兒一聽倒吸了口冷氣。
顧夫人笑了笑:“雖然說是京官,可他也不過是清水衙門的六品官,再加上祖上家業早就敗了,我這堂兄家裡也沒有什麼錢財,一家人很是清苦,我要與你家大郎說的是他家的庶女。”
“庶女?”李鸞兒倒是有些好奇:“照你說,她家日子清苦,怎的還有庶女一說。”
“唉!”顧夫人歎了口氣:“我原來的堂嫂本也是書香門第出身,隻身子骨弱,生了女兒後就伺侯不了我堂兄,沒奈何就把她的陪嫁丫頭抬了作妾,這妾又生了一兒一女,後來,堂嫂的女兒四五歲時她就去了,我堂兄不願意委屈了三個孩子,就一直沒有再娶妻。”
見李鸞兒和金夫人默然無語,顧夫人又道:“說是不樂意娶妻,其實是家裡條件實在不好,討不到心儀的繼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