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丫小聲道:“我白玉卷真真好吃,大娘子不過吃了幾個,剩下的倒便宜了我們,我帶回去給我娘嘗嘗。”
瑞珠一臉的羨慕:“我也帶了幾樣果子,隻你還有爹娘孝敬,我卻是連個親人都沒有。”
“你是被你家人賣了的?”馬小丫好奇的問了一句。
瑞珠苦笑:“我家裡姐妹五個,好容易娘親生了個弟弟,弟弟身子弱,自生下來便要咱藥的,為了給弟弟換藥錢,爹便把我們姐妹五個全賣了,我是老三,先賣的大姐二姐,好像是……大姐賣到了那見不得人的去處,二姐聽說是賣給一個財主家,我到了這裡,後麵還有兩個妹妹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你爹怎能如此?”馬小丫瞪著一雙眼睛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我家裡我和哥哥是一樣的,爹瞧著我們哪個都疼,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才不會自賣自身,可就是賣,爹也是要尋那將我們全家一起買下的主家,不然,爹說寧可餓死也不要一家分離,哥哥也是極疼我的,攢下月錢已經給我買了好幾件首飾。”
瑞珠更是羨慕:“不然我說你命好麼,不隻你爹娘,就是大娘子還有夫人待你也好。”
說起大娘子來,馬小丫瞅了李鸞兒一眼,見她靠著車壁似在閉目養神,便低笑出聲:“也是呢,爹也說我們全家命好,碰到大娘子這樣好的主家,自來了之後便吃的好穿的暖,大娘子和大郎待我們也都好,從來沒有打罵過一句。”
說到這裡,馬小丫特意壓低了聲音小聲道:“爹還說了,咱們主家眼瞅著越過越好,這是要起家的意思,還說咱們這些最先買來的以後便是家裡最體麵的下人,叫我和哥哥都勤快點,少說多做,主家自然喜歡,待家裡下人多了,爹還想求大娘子恩典,給我哥哥配個新婦呢。”
“你爹爹說的很是。”瑞珠將果子包了起來放進懷裡:“以後咱們都勤快點,大娘子心地好,自然不會虧待咱們的。”
“哎,我說。”馬小丫又朝瑞珠那邊挨了挨:“大郎訂下親事,也不知道那位顧大娘子人品怎麼樣,我就怕顧大娘子是個厲害的,要真娶了進門來,打罵咱們可怎生是好。”
瑞珠低下頭:“我也是不知的,不過,我是要跟著大娘子的,大娘子去哪裡,我也去哪裡。”
說到這裡,她也特意壓低了聲音:“我今兒也算見著未來姑爺了,我看著很好,對大娘子也好,想來,就是我跟大娘子去了嚴家,日子也必過不差的。”
馬小丫聽到這裡撇了撇嘴:“我倒是想跟大娘子走,隻我一家子都在這裡,我又能去哪裡,至於你說日子過不差,那是自然的,你也不瞧瞧大娘子是誰,她便是走到哪裡,也沒有人給她氣受的。”
李鸞兒正聽的好笑著呢,便覺車子一陣晃動,又聽外邊駕車的肖平哎呀喊了一聲,李鸞兒立時利落的掀起簾子來,卻見車前幾匹馬剛巧將路堵了個嚴實,自家的馬車似乎是和其中一匹馬撞著了還是怎麼的,那馬上的騎士正捂著頭高聲大罵呢。
那人罵的話很難聽,聽的李鸞兒都不由的皺起眉頭來。
她再仔細一瞧,心說果然冤家路窄,原來,和她家馬車撞到一起的竟是君莫為的兒子君紹旭,耳邊聽著君紹旭的怒罵聲:“哪個不長眼的蠢貨,沒看到你家爺爺要趕著回家嗎,你那眼是用來吹氣的還是拉屎的,硬是往爺爺馬頭上撞。”
再瞧君紹旭一臉猖狂樣子,李鸞兒想到常常為著兒子故去而默默流淚的金夫人,心下越發不是個滋味,那股子厭惡之情越發的明顯起來。
“肖大叔。”馬小丫最是個機靈的,一看李鸞兒氣了,便掀簾子脆生生的扔下幾句話:“你莫不是眼睛不好,嘴巴也啞了,有人罵咱們,你不會罵回去麼,到底是誰的眼睛是用來拉屎的,叫大家評評理,咱們走在路上好好的即沒有往彆人攤位上闖,也沒有走多快,怎生偏撞不到彆人,撞到這麼個東西。”
李鸞兒暗暗點頭,心道好丫頭,把她心裡的話都罵了出來:“肖平,咱們是和善人家,自來信的一句便是和氣生財,這件事雖不是咱們的不是,可想來,那眼睛出氣的即是被撞了,咱們也不能不管,你與他些銀兩叫他去醫館瞧瞧,也算咱們仁至義儘了。”
說話間,李鸞兒手中抄起一塊銀角子,看準了方向朝君紹旭扔去:“喂,這是賞你的,趕緊拿了看大夫去吧,省的現在眼睛是出氣拉屎的,一會兒連眼睛都沒了。”
李鸞兒可沒有身為女子當賢淑的自覺,反正她是吃不得虧的,彆人罵了她,她若不罵回來心裡可憋屈著呢,再者說,這罵她的還算是她的仇人呢,這又叫她怎麼去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