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瞧顧夫人的作派,知她家日子肯定不艱難,相反,比尋常為官的人家日子還要好上不少。
端是顧夫人拜個佛便帶著冰箱子,裡邊鎮上各色水果就能瞧出顧家的財力來,又見顧家不隻顧夫人和顧歆,便是丫頭的穿著看起來也都不錯,心下明白,顧家還是很有家底的。
她笑著一指那哈密瓜:“這個倒是好,新鮮著呢,尋常可並不多見,顧夫人是哪裡弄來的這稀罕玩意。”
顧夫人一笑:“你喜歡吃便多吃些,不當什麼,是我家商行的管事從西邊運來的,我吃著還不如西瓜,隻大娘子愛吃這個,我就多帶了些。”
邢夫人也不客氣,當下就拿起一塊咬了起來,咬過一口讚道:“這瓜當真不錯,比以前我吃的那些味道都好。”
“家中還有呢,等回去我叫人往貴府送上一些。”顧夫人一聽邢夫人喜歡,立刻笑言。
邢夫人趕緊阻止:“這可不成,沒的叫你破費了。”
顧夫人趕緊擺手:“破費什麼,都是自家的玩意,難得的是有人喜愛。”
“我偏就喜愛。偏怎麼不說與我些。”李鸞兒見兩人推讓,索性大大方方的插了一句:“不管怎麼說,我與顧夫人相熟在前呢,今兒也是我伴夫人來相國寺的,夫人不說我勞苦功高。將你家那些你不愛的新鮮瓜啊果的都送與我,反倒便宜了外人,我可是不依的。”
一句話,說的顧夫人和邢夫人同時笑了出來。
顧夫人更是指著李鸞兒大笑:“你這精怪的,你也我可是鄰裡,平時我家的好東西可沒少便宜你。我便是不送,你隔三岔五的也要過去搜刮一番,也不知前些時候是誰將我家從南國弄來的榴蓮山竹全搶了去,還有臉說我不與你。”
李鸞兒以手掩麵:“夫人莫提,那榴蓮可是你們都嫌臭不吃了才便宜我的。山竹也是你們並不知如何享用,我才帶了走的,那些好的如椰子並芒果之類的可曾給我,說起來我都替夫人害臊呢。”
一句話,說的顧夫人隻笑不言語,邢夫人也笑了起來:“說的我倒也想見識一番了。”
李鸞兒一攤手:“今年怕是不成的,邢夫人隻管與顧夫人約好了,明年叫她得了告訴你一聲。你再悄悄說與我,我多搶些去。”
便是這話講的邢夫人也指著李鸞兒大笑不已。
端說那顧歆問明了龍泉亭的位置,帶著丫頭一徑去了。這一路上因著太陽漸漸大了,溫度也漸漸升高,倒是覺得熱了,她便專挑那清涼的小路走,又見一方竹林間一條石子小徑很是幽深,心下喜歡。便舉步過去。
顧歆喜竹,走在竹蔭路上。看著四周翠竹竿竿,又聽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便有些沉醉其中。
索性她還知道在此不能太耽誤,欣賞了一會兒子便沿著小路往前走。
眼瞧著這方竹林便要過去,不遠處就是龍泉亭了,那亭子建的也僻靜,四周人並不多,亭中隻一個身穿青色薄綢衫袍的年輕公子站在那裡,似乎在遠眺什麼。
顧歆心說這怕就是邢二公子了,看背影倒是不錯,身姿挺拔很有俊朗之氣,隻不知道長的如何,據說他家是武將出身,他父兄都曾帶兵征戰,怕是長的並不如何俊秀吧。
隻是,顧歆又一想,男子隻要有擔當就成了,俊秀不俊秀的又怎樣,那君家的人倒是俊秀了,可一肚子男盜狗娼沒一個好的,這邢二公子長的若是過得去,有些心胸成算,稟性也好的話,倒也是良人。
她這樣打算,腳下不由的急了幾分,才出得竹林,正要往龍泉亭走去,就聽到前方傳來一油滑的聲音:“喲,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的獨身來這裡,莫不是要會情郎的,小娘子且看看我能不能做你的情郎?”
顧歆皺眉,抬眼一瞧就見一個身著墨綠繡銀色花紋袍衫的高個子公子攔了她的去路,那公子長的倒也不錯,隻一雙眼睛透著那麼幾分淫邪之光,叫人一看就心生厭惡。
她不想多生事,便帶了丫頭朝旁邊走去,隻這公子帶了人又將她攔住:“小娘子怎生不說話。”
顧歆這回子是真氣了,猛的抬頭,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這位公子好生無禮,這裡本是佛家清靜之地,來此上香很該恭敬些,如公子這般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再者,這裡可是京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公子得幸生在這福地,就很該惜福,平時行為舉止有禮有矩,可你與我素未平生,你攔下我的去路,出言調戲又為哪般?”
顧歆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再加上她姿態擺的足足的,倒是叫那公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呐呐一會兒氣道:“小娘子長的好,本公子瞧中了,納你回去做我妾室……”
這句話叫顧歆恨不得一巴掌拍在那公子的臉上:“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正正經經的良籍出身,除去當今官家,還沒有人能將我貶為賤籍。”
“說的好……”正當顧歆想著要怎樣躲過這位花花公子的糾纏時,就聽到一聲叫好聲,再抬頭的時候,龍泉亭中的那位邢二公子已經不見人影,翩翩而來的卻是一位青衣公子,他個子挺拔,眉目清朗,尤其是一雙眼睛目光很是清正,叫人一見就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