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今天還是沒上朝?”
早朝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可是,眾大臣還是沒有等到官家臨朝,各部官員便開始圍著君莫為詢問。
君莫為看了一眼站在朝上的柳木,過去問道:“柳公公,官家又怎麼了?”
柳木一笑:“官家已經搬進行宮了,自然不可能每日早早的起身來上早朝,這不,官家叫雜家來問問,看看各位大人都有什麼奏折沒有,有的話,便叫雜家帶回行宮,沒有的話,朝事還要靠諸位同心同德來處理。”
君莫為看看四周同僚歎了口氣:“即如此,咱們就把奏折交付給柳公公吧。”
一時間,各部官員凡有事情的都把奏折交托給柳木,柳木笑著收下,叫身後的小太監捧了,他又跟各位大人笑著告辭,一徑的離了欽安殿,出宮自往行宮方向去了。
柳木一走,戶部官員便將君莫為和內閣另一位大臣徐將臣圍了起來,戶部左侍郎皺眉道:“官家太胡鬨了些,怎可扔下朝事不管耽於享樂呢,若是先帝爺在……”
君莫為還沒說話,那徐將臣便做起老好人來:“官家到底年輕些,又沒處理過什麼朝事,貪玩也是難免的,這便要咱們同心同力的做好自己的事,順帶提醒官家幾句,說不得再過些時日官家就醒過神來了。”
此時,吏部左侍郎胡秋和走了過來,他一臉笑容:“按理說咱們該求見太後,叫太後勸勸官家,隻是,官家這次竟是把太後也帶了去。咱們先忍耐忍耐,若實在官家不像話,咱們便去行宮見駕,總歸是要官家來處理朝政大事的。”
吏部的官員一聽連連點頭:“胡侍郎說的極是。”
君莫為此時卻皺起眉來,臉上帶著些愁苦:“依著我瞧。官家都是被那賢嬪給帶累壞了,賢嬪未進宮之前官家可不是這樣,雖然貪玩了些,可到底該處理的政事都會處理,自賢嬪進了宮,官家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玩樂起來。長此下去可如何是好,照我說,咱們很該上書請官家廢了賢嬪。”
有那等清流官員覺得君莫為這話對,便都點頭附和。
隻胡侍郎聽了有些不讚同:“不過是個嬪,又能如何。這宮裡可還有太後在呢,她老人家心明眼亮,若賢嬪真是奸的,太後豈能不管,官家待小妾如何這都是小事,輪不到咱們去管。”
君莫為看了胡侍郎一眼,冷笑一聲才要反駁,便聽兵部的邢虎笑道:“君相公這話可不在理。先俺老邢就不服氣,賢嬪說到底不過是個妾,上有太後和淑妃壓著。能翻起什麼浪來,她在後宮都不能如何,又怎麼管到前朝的事去,莫不成,君相公在朝上有什麼事回去還和自家小妾說說?”
說到這裡,邢虎大笑幾聲:“俺忘了君相公沒有小妾。怕是不知道這裡邊道道。”
他這一句話徹底惹惱了君莫為:“邢大人這話什麼意思?你這明顯的包庇賢嬪,對了。賢嬪可是邢大人接來的,莫不是。她給了邢大人什麼好處?”
“隨你怎麼說,俺老邢問心無愧。”邢虎也不氣,粗聲粗氣道:“俺也不圖什麼,不過就是看不慣你一個朝中大員強行往弱女子頭上安罪名。”
說到此處,邢虎想起一事來:“哦,俺曉得了,君相公可是崔家的女婿,那崔家和盧家關係可不錯呢,盧家那位淑妃娘子進了宮聽說是不得官家待見,此次官家去行宮遊玩可沒帶著淑妃,想來,淑妃必是惱恨賢嬪的,如此,君相公自然要替淑妃出氣了,是也不是?”
他這話一出口,好幾位朝中大臣都覺得合該如此的,胡侍郎更是連聲附和:“邢大人這話有些道理。”
直氣的君莫為心肝都顫了,可麵上還得裝成無所謂的樣子,一甩袍袖:“隨你怎麼說吧,即無事,我自去也。”
君莫為邁著四方步離開欽安殿,邢虎向胡侍郎拱拱手也待離開,胡侍郎看著君莫為的背影啐了一口:“什麼人,裝的正人君子似的,誰不知道他心裡最黑不過的。”
“胡侍郎這話可不對。”有那才入朝為官不久的禦史台官員開始替君莫為抱不平:“君相公自為官以來兢兢業業是難得的儘忠職守的好官員,再加上君相公不貪不腐,清正廉明,清名傳遍天下,又怎會是……”
邢虎笑將起來,拍拍那官員的肩膀:“你啊,太嫩了些,你若是娶個有家底的新婦,家裡不缺錢財,為了清名,自然也不會貪腐,再者說了,君莫為貪不貪的誰又能說得準呢。”
說到這裡,邢虎對胡侍郎一笑:“老胡,反正朝中無事,不如咱們倆出去喝上一杯。”
胡侍郎正有此意,遂連連點頭:“合該如此。”
邢虎和胡侍郎相約著出了宮,在左近尋了個小酒館進去,兩人倒都不是那擺架子的人,自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叫了兩個小菜,又要了一壺清酒小酌。
邢虎一邊倒酒一邊對胡侍郎道:“俺老邢性子粗豪,原行軍打仗之時行伍中全都是粗人,倒也覺得不錯,可這一做起文官這些事來,就有些不合胃口了,那些文人唧唧歪歪的好生膩煩,倒是老胡你還合俺眼緣些。”
“能叫邢大人如此誇獎,某愧不敢當。”胡侍郎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對邢虎笑笑:“我不過是看不慣君莫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