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便是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可她一腔慈母之心卻做不得假,她對兒子蔣聰那真正的是疼之入骨的。
“好,好,是為娘的不是。”康氏一見張薇生氣,趕緊安撫她:“總歸聰兒不能姓張,即是君家願意叫你帶子入門,那聰兒姓什麼都是小事了,反正你們母子不用分開就成。”
張薇想想這話也對,沉思一陣點頭:“這事我應了。”
過了片刻,張薇又皺起眉來:“這事我總覺得挺懸乎的,君相公家的長公子想討什麼樣的新婦沒有,為何偏偏看上了我這麼個和離之人,還,還帶著孩子,莫不是,君家有什麼事瞞了咱們?還是說,那君公子有什麼隱疾。”
“你這孩子。”康氏一時拉下臉來:“君家那位長公子又不是大姑娘輕易出不得門,前幾日還騎著馬到處晃悠呢,他又有什麼隱疾,最多就是不學無術一些罷了,如今徐相公要致仕,崔家有望再進一步,我瞧著,君相公怕是要與咱們結盟,如此,你嫁到君家,而崔家本就和君家是姻親,咱們三家聯絡一氣,自然有的是好處,那蔣家前些時候還鬨騰,你要真嫁到君家去了,再給他們幾個膽子怕也不敢再折騰了。”
彆的倒也罷了,張薇一聽康氏最後那一句,那意思是隻要她嫁到君家,憑著張君兩家的權勢,一個隻有空頭爵位的蔣家是絕對不敢得罪的,這麼一想,就有些意動。
“如此,旁的我也不為,就為了聰兒,我也應了這門婚事。”
張薇想想嚴承悅對於她的不屑,心下惱恨的同時,也有些意氣用事起來。
她心說嚴家不是瞧不上她麼,覺得她和離之人名聲不好,便想要叫她為妾,如今,她偏偏就是不為妾,她偏偏嫁到比嚴家門第不低的君家,還是明堂正道的作為嫡妻入門,她偏要瞧瞧到時候嚴家又是怎樣一副吃驚的嘴臉。
“好,好,還是我兒拎得清。”
康氏大樂:“如此,我便叫人回了君家,隻說你應下了。”
張薇點頭,想想半日多未見兒子,便起身告辭:“娘親,我去看看聰兒。”
康樂一擺手:“你且去吧,待為娘與君家商定了婚期,再把你的嫁妝準備起來,到時候,定要叫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張薇也沒心思再聽什麼嫁妝的事,她心知當初她和離的時候她帶到蔣家的嫁妝都已經討了回來,那嫁妝可不少,足夠她帶去君家了。
張薇起身去屋裡看蔣聰,一行走一行想著這君大公子也是個貪花之人,若是她嫁了過去,必不能像在蔣家一樣由著他亂來,她必要看緊了君大公子,他若是愛玩,隻給他多買幾個清白女子便是了,那青樓楚館之地是絕不能叫他去的,免的重蹈了蔣家的複轍。
那康氏見張薇應了婚事,便歡天喜地的準備起來,到了第二日,康氏便叫人去君家說是應下婚事,也同意叫蔣聰改姓。
崔氏聽了這消息樂的什麼似的,更是趁熱打鐵早早的與張家換了庚帖。
也不知道這事誰傳了出去,竟是叫蔣家知道了,蔣家老爺子氣的險些沒背過氣去,帶人打上張家,隻說討要蔣家子嗣,張薇哪裡會叫蔣聰跟蔣家的人走,自然不願意,為此,兩家差些沒打出人命來。
還是君莫為聽了消息叫人趕來救場,崔氏又求了她哥哥,如此,三家合力硬生生把蔣家氣焰壓了下去,隻那蔣老爺子吃了暗虧,回去之後氣的吐了一口血自此臥病在床。
這件事情傳的京城到處都是,人們說起蔣家來也是滿臉的同情,都說張家欺人太過了些,那蔣聰說什麼都是蔣家嫡係子孫,怎能旁落他家,更不能改姓。
再者說,蔣家世子已然亡故,這蔣聰可是人家的根,以後是要繼承蔣世子香火情,為蔣世子延續血脈的,哪裡能叫人奪走,那張薇反正也年輕,就是以後嫁人也可以再生,真不該將人家蔣家的孩子霸住不放。
這事傳到嚴家叫林氏聽了,滿心的不悅,等到嚴保家從衙門回來,林氏便開始尋他抱怨起來。
坐在書房中,林氏氣狠狠的灌了半碗子涼茶,放下碗便怒道:“承悅這孩子太不識趣了,張家是什麼樣的人家,那張薇雖然說曾嫁過人的,可是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嫁過來可不委屈承悅,偏他一心想著那李大娘子,竟是不願意,現在倒好,好好的人兒叫君家得了去。”
“夫人。”嚴保家頭疼的很,捏著頭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林氏氣的咬牙:“我說什麼了,我還不是跟你說上兩句麼,難道不叫我說,硬叫我忍氣不成,承悅叫李大娘子迷了心我也不說什麼,偏老爺子也糊塗了,那樣好的事硬是不同意,你瞧瞧人家君家,那才是真真的大氣度,才是真聰明呢,人家娶了張薇,可不就和張家成了姻親麼,再加上崔家,到時候,內閣中四人有人家的三人,咱們嚴家算什麼,老爺,到時候,咱們淨等著崔家與咱們算帳吧。”
“唉!”嚴保家也歎了口氣,一臉愁容:“老爺子那樣說,我又能怎樣,總不能叫我不孝吧。”
林氏一捶桌子:“都怪那個李大娘子,迷的承悅瞎了心,老爺且等著瞧吧,承悅娶新婦那日,有的是笑話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