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李鳳兒一把拽過李鸞兒:“你快些坐,我這就叫人上茶。”
李鸞兒一擺手:“上什麼茶,你莫忙了,坐下與我說說話。”
李鳳兒笑著坐下,拉著李鸞兒的手詢問:“家裡都還好,哥哥好,乾娘可好?我早先也聽官家提起過君家是倒了,我想著乾娘心裡定是痛快了許多吧。”
“好。”李鸞兒一邊觀察李鳳兒的臉色一邊回答:“家裡好著呢,哥哥馬上就要娶新婦了,前兒我才叫人將家裡粉刷裝飾了一番,哥哥的新房也布置好了,新衣也都做得了,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哥哥前竟會數數了,夫人與他診了脈,隻說哥哥見好了,叫哥哥努力修習體術,說不得哪一日就能好呢。”
“真的?”李鳳兒聽的一陣驚喜,臉上也有了光彩,緊抓著李鸞兒的手:“哥真能好?真的能好?”
李鸞兒點頭:“夫人說雖不能保證與常人無異,可總歸是一點點見好的。”
“這便成。”李鳳兒雙手合什拜佛道:“阿彌陀佛,但願哥哥能好,如此我去了九泉之下也有臉見爹娘了。”
李鸞兒知道李春是李鳳兒的心結,當年李春為了救李鳳兒好好的一個人才燒成了傻子,李鳳兒總覺得對不住李春,如果李春變好了,李鳳兒大約心裡會輕快些。
她笑了笑:“可不是麼,咱們再強也隻是女兒家,李家的香火還是要哥哥承繼的,哥哥好了,咱們心裡也痛快。”
說到這裡,她試探著問:“我才進來的時候見你臉色不是很好,怎麼,宮裡有事情發生?”
李鸞兒這一問直氣的李鳳兒臉上都變了色,咬牙切齒的捶捶桌子,險些將一張黃花梨的桌子捶碎:“可不是有事發生,我願說咱們都是那等窮鄉僻壤出來的平民女子,大約規矩上比不得人家嬌養出為的世家女子,自進宮之後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被人笑話,又哪裡知道,那些世家貴女不要臉起來真真叫人長了見識,咱們村子裡最下賤的賤婦都比她們強些呢。”
“這是怎麼說的?”李鸞兒更加的驚奇:“是誰惹你了?皇後、淑妃還是那才進宮的莊妃?”
“倒沒人惹我。”李鳳兒冷笑著撇了撇嘴:“是有人自甘下賤我看了生氣罷了。”
說到這裡,她壓低了聲音:“都說盧家是累世清貴之家,淑妃是盧家女兒,按理說該當是個清高自重的,可誰想到她竟是那樣下賤,比,比……比娼婦都不如。”
“淑妃怎麼了?”李鸞兒拍拍李鳳兒的手:“夏天的時候我參加留王府的花宴見了淑妃的妹妹,我瞧她言行不是多好的,似乎是個沒腦子的人,說不得,這淑妃也肖像其妹呢。”
“她啊,可是很有頭腦的。”李鳳兒聲音更低了些,用隻有她和李鸞兒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官家很不喜淑妃,如今宮裡有位份的女人也不過是皇後、淑妃、莊妃和我四人,我們四人中皇後顏色最差,莊妃稍好些,淑妃與我顏色不相上下,可是,便是顏色最不盛的皇後官家也寵幸過幾次的,隻淑妃一人……到,到如今還沒有被官家臨幸過。”
“真的?”這倒是真叫李鸞兒驚奇了:“官家就這麼討厭她?”
“可不是麼。”李鳳兒嘲諷一笑:“枉費盧家費儘心思的將她送進宮裡來,卻哪知道送進來也不過是守活寡的命,她想儘了法子都不能叫官家高看她一眼,沒奈何,就開始用了下作手段,昨兒官家來我的永信宮,原說好了要在我這裡用晚餐的,這還沒到用餐的點她就叫人來請官家,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官家說,官家雖不耐煩,可到底還是顧慮一些就過去了,哪知道,哪知道……”
李鸞兒聽到這裡已經腦補出一些事來,她以前看過的宮鬥文也不少,就是不怎麼用腦子想也能猜出一些後繼來。
無非便是官家過去了那淑妃用了些手段將官家留下臨幸了她罷了。
果然,聽李鳳兒接著道:“沒想到淑妃竟然在她宮裡用了藥,官家沒防備中了招,就,就臨幸了她,今兒一早官家怒氣衝衝的從她那裡離開,我叫人細細打聽了才知道這事。”
李鸞兒明白了,敢情李鳳兒正是因著這事氣惱的。
說起來,李鳳兒對官家也是癡心一片的,雖說如今宮裡左一個女人右一個女人的出現大約會消磨一些她的情誼,可到底她對官家還是有情的,又怎會容忍一個和她不對眼的女人這樣算計官家。
“你也看開些吧。”李鸞兒握著李鳳兒的手安慰:“她這樣做隻會叫官家更討厭她,說起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又何必氣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