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連林一家得知李連山進京想瞧形勢的,等看到這一家人的樣子早嚇壞了,哪裡還敢進京。
李連山一家受了大苦頭的,回去之後休養了好長時間才緩了過來,憶及他們去了李鸞兒家多次都沒見著李連樹和秦氏幾個,李連山以已度人,直接在村子裡嚷開了,說是李連樹一家怕在路上遭了難,說不得已經丟了性命,又說李連樹到了京城得罪了人被關進衙門,不知道幾日就要處斬的,這謠言倒是在村子裡傳了好些時候,等到有行腳商入京碰到李連樹說起這事時,李連樹早已經不在意了,隻是笑著搖頭罷了。
當然,這自是後話不提。
隻說李鸞兒從嚴一那裡拿回自己的首飾,捧著金簪子笑的分外開懷:“真當我是傻子麼,首飾就在桌子上隨便放,由著你們拿?姑娘我的東西可都淬了毒的,怎麼拿的你們還得給我怎麼吐回來。”
她抬頭看看馬方,勾唇一笑:“去,跟嚴一說那些銀子我不要了,他們辦事辛苦,這是賞他們吃酒的。”
“唉!”馬方笑了起來:“嚴一幾個倒真真得了好處的,娘子大伯一家倒也有些家底,嚴一他們可是搜出二百多兩銀子呢。”
“嗬。”李鸞兒也笑了:“倒是能買一座宅院了,嚴一辛苦一趟倒是真值了。”
說著話,李鸞兒從中挑出一支素淡的銀底鑲了白珠子的簪子扔給馬方:“賞你了,回家給你妹子玩吧。”
“謝大娘子。”馬方立刻笑的眉花眼花。
馬方告退出去,李鸞兒還沒坐穩,顧歆就一臉笑容的進來,許是顧歆走的急了些,這天氣已經涼了,她反倒是滿頭的汗。一屁股坐下後,顧歆拿了帕子擦汗,口中如放機關槍似的一迭聲道:“鸞姐姐。大好消息呢。”
“什麼好消息?”
李鸞兒拿了塊裁好的淡青料子慢慢繡著朵朵深綠的五瓣花:“說出來我也聽聽,什麼樣的消息值得我們顧娘子跑的這樣急?”
顧歆一笑,將帕子收好對瑞珠道:“好瑞珠,我渴的緊了,你們家娘子這裡有什麼好茶也與我些嘗嘗。”
李鸞兒收起活計對瑞珠笑道:“瞧瞧她說的這樣可憐,你也可憐可憐她。弄些茶葉沫子給她潤潤喉吧。”
瑞珠低頭抿嘴淺笑:“正是呢。顧娘子且等等,我這便拿茶葉沫子給你泡壺好茶。”
好茶的好字瑞珠咬的重重的,聽的顧歆也笑了。伸手欲擰她的嘴:“你也不跟你們大娘子學些好,淨學這些編派人的話。”
她的手還沒伸過去,瑞珠早跑了。
李鸞兒拉住顧歆笑問:“有什麼好事快些說,我一會兒還要做針線呢。”
顧歆這才回轉身來對李鸞兒笑道:“是裴家有喜事,裴夫人前兩天食欲不振,請了大夫來瞧,卻沒想到竟是懷孕了。這下子倒是真真的好,裴大爺喜的什麼似的,裴家的三位娘子也高興著呢,一個個走路都帶著風,前天我和娘去裴家探望,裴夫人氣色是真真的好。裴大爺身子骨也壯實了許多。正跟家陪著裴夫人呢,我和裴家三娘一起玩。三娘歡喜的對我說裴夫人這次懷相和前三次都不一樣,怕懷的是個兒子,他們裴家有後了,以後,她們姐妹三人也算是有了依仗。”
李鸞兒聽的也一陣歡喜,很替裴夫人高興:“倒真真是個好消息,得,我明兒收拾收拾也去裴家道賀,說不得這會兒子裴大爺正高興,一時歡喜倒要拿好酒好菜的招待我一番,再高興些,將賣與我家的各式花卉價錢再放低些才是更好呢。”
她話音剛落,李梅就邁進屋裡,抿嘴一笑:“照我說,鸞姐姐該求告裴夫人叫她賣給姐姐一些稀奇菊花才是正理。”
李鸞兒一拍腦袋:“是呢,我怎麼將這事忘了。”
說過裴家的事情,李鸞兒又扯著顧歆問:“還有什麼好消息?”
顧歆神秘一笑:“你猜。”
“這丫頭。”李鸞兒作勢要擰顧歆的嘴:“你說是不說。”
顧歆連連討饒:“說,說,快彆擰。”
笑了一陣,顧歆咳了一聲:“再有就是張薇,張相公原是很寵愛張薇的,就是張薇鬨翻了天也隻關了她些日子,可前段時間張家另外幾房鬨將起來,嫌棄張薇壞了名聲連累他們家的女兒尋不到好婆家,鬨的張相公沒法子,隻得將張薇送進廟裡清修。”
“這是惡人有惡報。”李梅啐了一口:“活該她進廟裡去,我瞧啊,張家女兒就沒什麼好的,先前那個張鶯,這個張薇都叫人忒惡心,整天隻盯著彆人的夫婿。”
李鸞兒抿嘴淺笑一會兒,倒是將這些事情扔下了:“照我說,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是那些個男人沒定力,不是貪花好色便是貪慕虛榮,這才給了旁人可趁之機,男人要是立身自正不被誘惑,誰又能將好好的夫妻拆散,就拿君莫為來說,還不是貪圖崔家權勢,崔正功也是一樣的人,我這會兒正慶幸呢,幸好崔家將我趕了出來,才有了我如今的好日子,不然啊,這會兒子我說不得還在崔家受苦呢,哪會兒子我見了張鶯可得好好的感謝她一番,謝謝她毫不利已,專門利人,以自身代替我去崔家愛搓磨。”
顧歆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姐姐這張嘴啊……我倒是真想瞧瞧張鶯那會兒子是什麼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