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兒咬了咬牙,帶著寶瓶去了花園,遠遠的瞧見幾株梅花,李鸞兒勾唇笑了笑,這時候,她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李鸞兒並沒有往梅樹那裡走,而是返身朝離花園子最近的宛秀的院子走去,進了宛秀的屋子,卻見這丫頭正斜靠在榻上讀書,許是讀累了,宛秀正眯著眼睛打盹呢。
招手叫過宛秀的丫頭,李鸞兒悄悄吩咐了幾句,之後便等著那丫頭尋了一塊平常的青色細棉布,又叫了兩個丫頭過來,李鸞兒就帶著寶瓶,又叫兩個丫頭拿了那塊大大的棉布去了園子裡,等到了梅樹底下,李鸞兒就叫兩個丫頭一人拽著棉布一邊,將棉布拽平展了站到梅樹下邊。
李鸞兒走到梅樹另一側,瞧準了方向猛然抬腿一腳踢到樹上,便隻聽一陣響動,梅樹上那厚厚的雪花紛紛落下,剛剛巧的落到棉布上。
“好了。”
李鸞兒過去將棉布連同雪花一起卷起,拽著寶瓶匆匆進了廚房,和廚娘要了一點細紗布,又要了一個鬼臉青的甕,將雪細細的過濾了,再煮成雪水灌進甕中,叫來寶瓶,叫她抱著甕給林氏交差。
那甕雖說不大,可一甕的水也怪沉的,寶瓶哪裡弄得動,幾乎走兩步都要歇上一歇,不住的叫苦。
又走了一小段路,寶瓶實在走不動了,小聲道:“少奶奶,這,奴實在抬不動,少奶奶力氣大些,不如您抱回去吧。”
李鸞兒一回頭冷笑一聲:“這叫什麼話,你是奴我是主,哪裡有奴婢什麼都不做輕輕省省的,反倒叫我這個主子抱甕的,說出去實在不像話,不說我如何,就是太太也饒不得你,這話以後莫提了。”
李鸞兒滿臉的冷意,眼中是說不出來的寒冷嘲諷,嚇了寶瓶好大一跳,哪裡還敢說什麼叫李鸞兒幫忙的話。
“自己抬不走不會尋人麼,沒見過你這樣笨的丫頭。”李鸞兒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們可都是伺侯太太的人,合該機靈點,這樣才能伺侯好太太,如此的蠢笨,連一丁點變通都不曉得,難怪太太叫你們伺侯病了。”
“奴沒有,不是,不是奴……”寶瓶一聽心中害怕,忍不住要喊冤了。
“不是什麼,連話都不說,太太怕是叫你氣病的吧。”李鸞兒哪裡能叫寶瓶說出話來:“等會兒我和太太提一提,再尋幾個機靈的丫頭伺侯,省的有事沒事的挨你們的氣。”
寶瓶滿心的苦意說不出來,隻能忍著。
好容易挨到進了林氏的院子,寶瓶險些累趴下,叫了兩個小姐妹一起抬著,才算是一步一挨的將雪水抬進屋裡。
李鸞兒一進屋就笑:“外邊真冷啊,還是太太這裡暖和。”
“你收完了雪水?”
林氏這會兒子正午睡呢,她很自得能夠將李鸞兒支去受凍,可哪知道沒多少功夫李鸞兒竟回來了,一句話險些將林氏嚇著,林氏趕緊坐起來就問,心裡想著如果李鸞兒沒弄好要給她安個什麼名頭。
哪曉得李鸞兒笑著說了一聲:“早弄好了,太太心疼媳婦,不忍叫我挨凍,支了那樣輕便的活計給我乾。”
“怎麼會這麼快?”林氏還有些不信:“我叫寶瓶她們也弄過這個,要好幾天才能弄好呢。”
“說起寶瓶來我倒是一肚子的氣。”李鸞兒撅了撅嘴:“太太以後還是莫使喚她們了,這幾個丫頭實在太過蠢笨了一些,您瞧瞧,收雪水這樣簡單的活她們都能磨噌幾天,明顯不將太太放在眼裡麼,太太叫寶瓶幫我做活,她倒好,紮煞著手站在一旁跟個傻子似的,我都將活做好了,叫她將雪水弄回來,她竟嫌累,叫我去抬那口甕,太太您說,哪裡有家裡主子幫著奴婢抬東西的理兒。”
李鸞兒跟放機關槍似的一通搶白:“太太實在心慈,這樣的奴婢還能忍著,叫我,早打發出去了。”
她一通說,拿起一旁的茶水來灌了一口:“太太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媳婦與你選幾個機靈的送來如何。”
“不,不必了。”林氏弄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哪裡又能叫李鸞兒給她添人,趕緊擺手:“寶瓶幾個我覺得挺好。”
“您覺得好就成。”李鸞兒沒有再逼,笑道:“太太吃午飯了麼,要不要我伺侯您用飯?”
“用過了。”林氏來了一句。
李鸞兒又趕緊道:“太太喝些水吧,大冬天的病了要多喝熱水,這樣才能好的快些。”
說著話,她可不管林氏答不答應,端起一碗茶水來按住林氏就往她嘴裡灌:“太太多喝些,喝了水蓋上厚被子出一身的汗,這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