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就聽門外有婆子道:“太太,幾個莊頭送今年秋的收成並年禮來了。”
“叫他們先去前院,一會兒我就過去。”林氏朝外喊了一聲,才要起身,結果被李鸞兒壓了下去:“太太,您這病可是累出來的,怎能再勞累呢,不過是送些收成而已,叫誰去不成,照我說,就是老爺不在家中,太太也該叫小叔過去查點。”
不待林氏說什麼,李鸞兒朝外喊著:“你去告訴小叔,就說太太不舒服,叫他去見那幾個莊頭。”
林氏使了使勁,可怎麼都起不來,她抬頭看李鸞兒一眼,見李鸞兒眼中全是堅持,頓時心頭又苦了起來,無奈道:“去吧,告訴承忻,叫他仔細著些。”
“是!”那婆子答應一聲自去了。
過了一會兒子,又有婆子回事:“太太,這月的月錢該發了……”
“太太累成這樣你們一個個的還煩著太太,不過是些月錢,去帳房領了便是。”李鸞兒一手按著林氏,一邊朝外喊了起來:“彆有事沒事的就來尋太太,要是什麼事都要太太定奪,要你們這些管家的媽媽做甚,該決斷的事情你們自己得拿個主意。”
回頭,李鸞兒又對林氏一笑:“太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兒。”
林氏想罵李鸞兒,才說出一個賤字來,李鸞兒就笑著堵她:“果然,太太和我英雄所見略同。”
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又聽人道:“太太,林家送年禮來了。”
這林家就是林氏的娘家,如今林家老爺子已經去了,林家大爺也就是林氏的哥哥帶著一家子放了外任,除了逢年過節的送些禮來,倒沒再進過京,林氏想知道娘家哥哥的情況,也隻能在收年節禮的時候問問來送禮的管事婆子們。
“叫,叫他們進來。”林氏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了。
“太太。”李鸞兒很不讚同:“林家的管事婆子打那麼遠的地方來,這些天天氣又冷,恐怕身上早寒透了,太太又不舒服,若是叫她們現在來,恐怕過了寒氣給太太,反倒加重太太的病情,倒不如叫她們先歇息幾日太太再見不遲。”
林氏想了想也是,總歸林家送記來的人不可能當時就走,便道:“先將她們安頓好了,過幾日我再去見她們。”
將婆子打發走,林氏想著娘家來了人,索性她擬好回禮的單子等那些人走的時候,再派人跟他們一起將回禮送去,便起身叫丫頭拿了紙筆,她坐到桌旁想要寫單子。
李鸞兒一瞧趕緊過去奪了林氏的筆:“太太,您不能費神的,小心頭更疼了。”
林氏被李鸞兒氣狠了,抬頭惡狠狠瞪著李鸞兒:“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倒成管家婆了,哪裡有你這樣做人媳婦的,還想管著婆婆不成。”
“太太。”李鸞兒一臉的委屈:“我也是為著太太好,太太的頭……”
“我的頭有什麼事。”林氏想說我沒事,我能操勞,我能乾的事多著呢,可這話還沒說出來,她的頭就開始疼了,腦袋裡一陣陣如針紮般的刺痛叫林氏哎呀一聲叫了出來,緊接著便靠著椅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瞧瞧,頭疼了吧。”李鸞兒一手扶起林氏:“太太趕緊歇著吧,有什麼事你隻管吩咐我便是了。”
林氏頭疼的不成,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任由李鸞兒擺布。
“寶瓶,寶瓶。”李鸞兒叫了起來:“趕緊過來扶住太太,我去弄些安神藥給太太喝。”
將林氏交到寶瓶手中,李鸞兒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狠笑了一番,然後自去抓了些安神的藥,煎藥的時候放了許多黃蓮進去。
等到李鸞兒將藥端過去的時候,林氏已經疼出一身汗來,李鸞兒將等那藥放的不涼不熱的時候一手端藥,一手夫起林氏:“太太,喝藥。”
說話間,一碗苦藥已經灌進林氏口中。
林氏疼成那樣,基本上是沒有反抗的能力,先前嘴裡的苦意未退,又喝了一大碗的苦汁子,差點苦的暈過去。
嚴家老宅門口
嚴保家一下轎子就見家裡管事和一個丫頭侯在門口,大約是天氣冷的緣由,兩個人都縮著脖子,手抄在袖子裡凍的不成。
兩個人見了嚴保家都過來請安問侯,那丫頭一臉急色:“老爺,您快些去瞧瞧太太吧,太太病的厲害,少奶奶勸太太少操勞些,太太隻是不聽,惹急了還罵少奶奶呢。”
嚴保家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丫頭應是自家兒媳婦的帖身丫頭,似乎是叫瑞珠的。
“太太如何了?”
嚴保家一邊走一邊問。
“如今頭疼的厲害著呢。”瑞珠跟著回答:“老爺也該勸勸太太,這樣又操心又不吃藥,要是疼壞了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