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拉過她的手去:“你當我不知道,還瞞我做甚,咱們都是與人做小的,你的難處我又怎會不知。”
“你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哪裡知道我的難處。”流光歎了口氣:“人和人是不能比的,雖然說咱們都是做小的,可你總歸比我強多了,你們當家奶奶可沒有我們這位那樣難伺侯。”
“哼!”如煙冷笑一聲:“你當我們那位真是那樣好的?不過是我強了些,她便弱了,若是我但凡弱上那麼一分,你再瞧瞧,我的日子怕是連你都不如。”
“如何這樣?”流光吃了一驚:“我瞧著你們那位最是老實不過的。”
“傻子。”如煙笑著:“你不知道有些人最是麵憨心奸麼,我們那位就是那樣,她一肚子的壞水,不知道什麼時候背地裡給你來一刀呢,要我說,還是你們家奶奶那樣的好,性子直,瞧不慣你了也是當麵來,比我們那位強多了。”
“真是如此?”流光還有些不相信,上下打量如煙:“那你怎麼……”
她想問,那你的日子怎生過的這樣好。
如煙拍拍流光的手背:“這自來啊後院之爭便是你強我弱,分毫不能相讓的,用一句話來說,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你想啊,當初你們奶奶沒懷胎的時候,你多得寵,那時候,她敢在你跟前說上一句不好聽的,如今她強了,你便被壓的抬不起頭來,咱們做小的,要想日子過的好,那就得好好的巴著當家的爺們,再想著辦法把當家奶奶的勢著壓下來,不然啊,你就等著一輩子孤苦到老吧。”
流光想想剛才張鶯說的那些話,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不容許她有自己的孩子,要讓她孤苦一生的,心裡一苦,不由又掉下淚來:“可是,眼瞅著我們奶奶肚子一日大過一日,她要是生了,我,我可怎麼過?”
如煙一撇嘴:“說你傻你還真傻,肚子大了又如何,誰敢保證她能平順生下來,真能平平安安的生了,敢保證她就能養得活養得大,這其中的文章大著呢。”
“我可不敢……”流光驚的險些跳起來:“我們少爺盼著這孩子呢,我要是出手,少爺不定……我可不想死無葬身之地。”
如煙對流光招招手:“你附耳過來,我教你一個法子,不過你不許說是我教的。”
流光一聽趕緊歡喜的湊了過去,如煙在她耳邊低語了好一時,又拍拍流光的肩膀:“你小心些,誰能查到你身上。”
流光得了主意,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很是歡喜的對如煙行禮道謝:“這事若是能成,我必然好好謝你。”
“謝我做甚?”如煙擺擺手:“都是做小的,我不過是不願意見你過的這樣苦罷了。”
“總歸是要謝你的。”流光麵上帶著歡喜之意,又和如煙說了幾句話才告辭離開。
如煙站在假旁的垂柳下,臉上帶著幾許冷意,這如煙不是旁人,正是當初春風得意院的那位夏雲煙姑娘,她被於希從春風得意院弄出來,改換頭麵改名換姓進了崔家後宅,一番努力,成了崔正勳得寵的姨娘,今日她是由當家奶奶帶著來這裡拜訪宋氏的,哪裡想到正好見到張鶯訓斥流光的一幕。
如煙從流光眼中看到不甘,想到與她有恩的李家大娘子,再想想張鶯可不就是耍手段叫李大娘子成了棄婦麼,她有意報恩,便挑撥著流光與張鶯去鬥。
見流光走遠了,如煙也彈了彈裙角,轉身去尋崔正勳的老婆去了。
卻說這日顧家一家大小全都起的早早的,付姨娘刻意妝扮了,帶了顧二娘子拿了些果子點心去了李家,她坐在車上,想到那日應氏來時坐的那輛華貴的馬車,不由的埋怨幾句這車子的寒酸,聽在顧二娘子耳朵裡,更是上了心,一心裡想著等嫁到許家,要好好的督促許懷文認真讀書,爭取考中進士,到得那時候,許懷文可就是官身了,她說不得也能爭個誥命夫人當當,比她娘親一輩子給人做小不知道要強上多少,說不得,應氏那樣的馬車她也能坐上呢。
顧二娘子想著美事,不知不覺中到了李家門口,她下了馬車,扶付姨娘下來,抬頭看看李家的門庭,不由冷哼一聲,心道顧大娘子再當家做主,李家再有錢又能如何,不過是個白身,她那個夫君又是個傻的,一輩子都甭想翻身了,等自己過的好了,便要叫顧大娘子跪在她腳底下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