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你不敢。”鐘鳴鵬冷笑一聲:“再給你們兩日時間,要是湊不齊阿姐的嫁妝,咱們就到君前奏對去。”
鐘鳴鵬甩袖子離去,付姨娘腳一軟倒在地上。
顧二娘子趕緊扶她,顧呈哀歎幾聲:“付氏啊,將嫁妝準備出來給宛兒送去吧,你也瞧到了,這,這鐘家都是混人,咱們惹不起啊。”
付姨娘再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哭著從地上爬起來去整理鐘氏當年留下的嫁妝去了。
顧二娘子有些不樂意,追上付姨娘問:“娘,你怎麼?怎麼就那麼怕姓鐘的,你如今可不是鐘家的丫頭了,他能把你怎麼著,你要是把嫁妝給大姐,我可怎麼辦?”
付姨娘小聲道:“莫再多說了,你不曉得鐘家大爺的厲害,當初我還在鐘家的時候可是見識過不少呢,如今他從軍多年,怕脾氣更加不好,這可是個說到做到的,說不得真敢拉你爹去打禦前官司,這人,咱們能不招惹還是莫招惹的好。”
顧二娘子還有些不信,付姨娘隻得小聲告訴她一些鐘鳴鵬當年做下的事。
當年鐘家老爺老太太還在的時候,一次鐘家一個心大的丫頭想要勾搭鐘老爺,結果被鐘鳴鵬給看到了,當下就拽著那丫頭出去毒打了一通,這還不解氣,他竟將那丫頭扔進茅坑裡,滾了一身的屎尿,等撈上來的時候,那丫頭隻有出氣沒進氣了,過了沒多長時間就咽了氣。
還有一次鐘家二管家貪汙錢財,以次充好,叫鐘鳴鵬發現了,他當時便說叫那二管家將貪得的錢都吐出來,若不然,叫他一家不得安生。
那二管家拿出一些錢來,隻並沒有拿全,鐘鳴鵬氣的拎著他將他扔進城外小河中,又將他老婆孩子全賣到煤窯上做最苦最累的活計,便是鐘老爺要替二管家講講情,鐘鳴鵬都敢跟鐘老爺大吵一架,這鐘老爺年紀極大才得了鐘鳴鵬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平時溺愛的不成,不說鐘鳴鵬和他吵架,就是鐘鳴鵬拿刀砍他,估計鐘老爺都能伸出頭來給他砍,因此上,鐘老爺也不敢留著二管家,哀聲歎氣的由著鐘鳴鵬折騰。
付姨娘一件件的講完,聽的顧二娘子都不由嚇的臉上變了色:“這樣厲害,怎的大姐竟不像他。”
“哼。”付姨娘冷笑一聲:“你大姐若是像他舅那就好了,我也不敢這樣欺負她,隻是……說起來本就不是什麼血親骨肉,又怎麼能像。”
“娘?”顧二娘子大吃一驚:“這,這難道不是大姐的親舅?到底怎麼回事?”
過了好一會兒付姨娘才道:“咱家那已經亡故的太太本不是鐘家親女,是鐘老爺和鐘太太在外邊撿來的,當時那老兩口沒個孩子,那年下大雪,他倆出門進香,誰知就在雪地裡撿了個孩子,回來之後當真是喜歡得不得了,真真疼到了骨子裡,這孩子就是你大姐的親娘,她也算是有點福氣,前腳撿了她,後腳鐘老太太就懷上了,次年生下鐘大爺來。”
“原來這樣。”顧二娘子點點頭:“我看姓鐘的對大姐那樣好,還以為是親的哪,哪知道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呀,便是親骨肉怕都沒這樣的。”付姨娘歎了口氣:“咱們自認倒黴吧,誰叫這個混的又回來了,咱們要是霸著嫁妝不拿出來,誰知他能做出什麼事來,他要是在背後陰英哥兒一下子,咱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總歸是有些不甘心的。”顧二娘子撅著嘴,有些惱怒。
“你呀。”付姨娘拍了她一下:“莫想那麼多了,總歸你得了好姻緣,以後許大郎要是為官作宰的,你豈不比大娘子好多了,她不過嫁了個傻子,弄再多錢又有何用,真要你成了官太太,說不得她還要巴結你,到時候,多少錢弄不來。”
顧二娘子想了一下也是這麼個理兒,便也有些看開:“等哪時候我見了大郎,再與他好好說道說道,我要叫他更瞧不起大姐。”
“你能這麼想就好。”付姨娘拽著顧二娘子去庫房收拾嫁妝,那邊,顧呈生了會兒子氣便又犯起愁來,明年英哥兒就要下場考試了,到時候拜會座師,與同窗出去參加文會,這都是要銀子的,沒了鐘氏留下的嫁妝,這家裡可要怎麼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