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你說太後為什麼要見大嫂?”
在永信宮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顧大娘子,李鸞兒就有些擔心了。
李鳳兒捧過一盤子果子,對李鸞兒一笑:“姐姐莫憂心,太後許是聽嫂子講講民間的一些事情,這才留的久一些的。”
李鸞兒搖頭:“太後和嫂子又不熟,再者,嫂子的口才也不是多好,若是太後想聽故事,完全可以留下我來,作甚單獨留下嫂子。”
李鳳兒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姐姐好不知羞,你是在說你口才好,還是說你與太後是熟人。”
“難道不是麼。”李鸞兒可一點都不知道害羞是何物,頭一仰,大有一種舍我其誰的氣概。
她這樣子倒叫李鳳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過了一會兒,李鳳兒才道:“你也彆擔心,還有白姑姑呢,嫂子若是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她也能幫著描補一下,再者,太後也是個和善的人,不會為難嫂子。”
李鸞兒想了一會也笑了:“是我多想了。”
兩人正說話間,就見碧桃匆匆進來,低頭就要在李鳳兒耳邊細語,李鳳兒一擺手:“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姐姐的麵講。”
碧桃抬頭笑了笑,聲音也大了些:“奴剛剛打聽來的消息,太後帶著太太去了後殿。”
“後殿?”
李鸞兒不知道壽安宮後殿是做什麼的。李鳳兒卻是知道的:“那裡擺放著先帝爺的靈位,太後帶嫂子去後殿做甚?”
不隻李鳳兒不解,便是趙皇後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滿心的疑慮。後宮中的那些妃子美人之流的更是小心的關注著太後的動向,同時,思慮以後究竟要如何對李鳳兒。
而此時,太後帶著顧大娘子給明啟帝的靈位上了香,兩人跪在軟軟的墊子上,太後回頭瞧了跪在身後的顧大娘子一眼,笑了笑。抬頭對著明啟帝的靈位笑道:“大郎,你可看到了。我身後跪著的就是五兒的女兒,我找到五兒了,隻可惜我找的太晚了,五兒已經去了。不過五兒留下至親骨肉,雖然我不能親見五兒,不過有宛兒在也是一樣的,以後我就拿她當五兒疼了,大郎,你要是還在就好了,咱們倆一起疼宛兒,怎麼著也能彌補一點當年的遺憾,可惜啊……你去的太早了。”
太後雖然在笑著。可顧大娘子卻從她的話中聽出了滿滿的思念和沉重,太後絮絮叨叨的和明啟帝說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雖然說都是一些小事。可是,太後的語氣中帶著極深重的情意,顧大娘子仔細聽著,心裡想著太後和明啟帝感情必然是很深的,且是旁人不可明白的。
她抬頭見,就見太後的眼角掉下兩滴淚來。那笑中帶淚的模樣叫顧大娘子心裡一緊,沒來由的心疼起來。
“姨母!”顧大娘子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竟然插了句話:“能不能叫我也和先帝爺說幾句話。”
“宛兒要說話?”王太後回頭笑著:“也成,你也不用叫先帝爺,就叫姨丈,這稱呼他愛聽的緊。”
“好。”顧大娘子答應著,對著明啟帝的靈位行了三叩之禮,跪在墊子上小聲道:“姨丈,我是宛兒,我今天認了姨母,聽姨母說您一直覺得虧欠了我娘親,其實您也不必那般的愧疚,娘親在鐘家的日子過的很好,很幸福,要是娘親在的話,她也一定不會怪您和姨母的,還有,如今我嫁人生子,過的也很好,您也不必掛念,您在九泉之下好好的,也莫叫姨母掛念產……”
顧大娘子說了好些話,王太後一直聽著,等顧大娘子說完,王太後滿臉慈愛的撫撫她的頭發:“宛兒真的很懂事,大郎你不必再牽念了,你好好的,奈何橋上等著我,等我去了咱們一起投胎,來世還做夫妻。”
王太後和顧大娘子在後殿呆了很久,等到要離開的時候,王太後到底年紀大了些,因著久跪腿就有些發軟,走路都打顫,顧大娘子過去相扶,攙著太後出了後殿。
一出來,白姑姑和鄭姑姑就圍了過來,兩人一起扶住太後,白姑姑一臉的心疼:“娘娘,您又想先帝爺了,奴也知道娘娘思念先帝,可您總得保重身子啊,後殿陰寒,不易久呆,您下次……還是少呆一會兒吧。”
顧大娘子聽了也在一旁勸了一句:“姨母,白姑姑說的極是,您總得顧慮身子的。”
王太後點頭一笑:“我心裡有數。”
可看她的樣子,大約也是聽不進勸的。
等到了壽安宮正殿,王太後叫人拿了好些點心果子給顧大娘子吃,坐了一時,顧大娘子看時候不早,又想著去永信宮瞧瞧李鳳兒,就起身告辭,王太後叫白姑姑取了入宮的腰牌與她,笑道:“以後有時間帶著你家小子常來,我在宮裡也無事,你來了也能與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