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中出來。懷寧公主看到外邊燦爛的陽光,頓時心情大好,她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好像是壓在自己身上多年的大山被搬掉一樣,隻覺得心中快話,身輕如燕。
懷寧公主想到李鸞兒勸慰自己的那些話,心中感觸頗多,到如今,她才算是真正的認同了李鸞兒。
瞧瞧遠方的天空。懷寧公主心道,李大娘子當真是個妙人。她說的那些話也真真有番道理,這人啊,甭管到什麼時候都得自重自愛,人先自愛才能愛人。才能被人愛,不管到什麼時候,碰到怎樣的困難,都要學會挺直了脊梁,隻有脊梁是直的,這人才能堅強,才能上進,否則,人的心就跟脊梁一樣彎了。隨便一個困難便會將人壓垮。
想想以前的她,懷寧公主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以前她在周望麵前可不就是彎腰駝背麼。難怪周望敢那樣的作賤她,不過,自此之後她不會了,她也要像李大娘子那樣挺直了脊梁做人。
屋內,辛嬤嬤帶著幾個粗壯的仆婦將朱柳柳按壓住,叫她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任憑著朱柳柳哭喊也不理會,拽著她就拖出屋子。
那周望想要去追。想要訓斥辛嬤嬤等人,結果又被辛嬤嬤甩手幾個巴掌給打了回去,隨後幾個高高壯壯的侍衛上前將周望綁了起來,押著他進了臥房,又把他捆到那張充滿了奢華糜麗氣息的床上。
周望大喊大叫著:“表妹,公主,公主你不守婦道,你怎麼敢這樣對我,公主……”
隻是憑他叫破了喉嚨都沒人理會。
朱柳柳被拖到懷寧公主院子後麵的一間小雜物屋中,被辛嬤嬤給甩進屋中,一個身著綠衣的胖胖的臉上帶著笑的老嬤嬤進來,見到朱柳柳,那位老嬤嬤臉上的笑更加慈祥。
朱柳柳一見就如抓到救星一樣,站起來就對老嬤嬤哭道:“嬤嬤,你行行好救救我,我……”
她話未說完,就被那位滿臉笑容的老嬤嬤給抓住了,老嬤嬤手上的力氣很大,抓的她胳膊疼的不成,額上都冒了冷汗朱柳柳也不敢說什麼。
就聽那位老嬤嬤笑著用最和善的語氣說著話:“你就是朱姑娘了吧,既然簽了賣身契就該好好的伺侯公主,我瞧你規矩不成,好姑娘,好好跟嬤嬤學學規矩,省的多吃苦頭。”
說完這句話,老嬤嬤甩手一巴掌過去,將朱柳柳打的摔倒在地上,老嬤嬤臉上笑容不變:“你要是不好好學,這就是下場。”
懷寧公主帶著辛嬤嬤回了屋,她坐下,對辛嬤嬤一笑:“嬤嬤,今兒辛苦你了,有你在,我心裡有了底,再不怕什麼了。”
辛嬤嬤笑笑:“公主過獎了,這是奴的本分。”
“嬤嬤坐下吧。”懷寧公主一指旁邊的椅子請辛嬤嬤坐,辛嬤嬤卻是個很識禮數的,根本不會在椅子上坐下,而是自已搬了個小杌子在公主下首坐定:“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懷寧公主搖了搖頭:“沒什麼事了,隻是我很好奇嬤嬤怎會有那樣大的力氣,那麼厲害的身手。”
這一句話似乎勾起了辛嬤嬤的心事,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方道:“奴從過軍、打過仗,殺過人見過血,哪裡是周駙馬一個文弱書生能比得了的。”
就辛嬤嬤這一句話叫懷寧公主更加驚奇:“怎麼?嬤嬤竟是從過軍?”
辛嬤嬤點頭:“公主還記不記得當年的女將軍鬱氏?”
見懷寧公主表示知道,辛嬤嬤才繼續道:“奴是鬱將軍麾下女兵,隨將軍征戰南北,大小戰役不知經了多少,後來鬱將軍獲罪,奴這些女兵就解甲歸田,鬱將軍怕奴等回家無人照料,就托嚴老將軍照顧一時,奴和好幾個姐妹就跟隨嚴老將軍,一直在嚴府照顧保護嚴家上下,這次少奶奶要幫公主,便尋了奴來壓製周駙馬,奴是個孤苦之人,這世上也沒什麼親人了,既然少奶奶叫奴保護公主,奴自當儘心儘力,公主以後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奴拚卻性命也要幫公主辦到。”
辛嬤嬤這幾句話叫懷寧公主驚歎不已:“你竟是見過鬱將軍的?我隻聽說過她,我姐姐和妹妹對她都是極敬服的,每當談起恨不能一見將軍當日風采之一二。”
說起鬱將軍,辛嬤嬤眼中閃過敬佩懷戀之意來,過了好半晌才道:“鬱將軍當年風采逼人,奴就是費儘了唇舌也形容不出來,奴隻知道將軍以女兒之身為國征戰,拚死殺敵,滿身的傷痕累累,叫奴等心疼。”
“想來也是。”懷寧公主聽的也是唏籲不已:“打了那麼多仗,身上自然是帶著傷的,鬱將軍實在不容易,說起來,不隻我等,就是如今閨閣女兒談起,怕也都敬佩將軍剛烈的性子,超凡的武藝,更加敬佩將軍以女兒之身做出一番功業來,隻是,國朝百餘載,也隻出了一位鬱將軍,最後還落得不能善終,實在叫人痛惜。”
辛嬤嬤垂頭,眼中有淚光閃過:“將軍還算是好的,到底先帝爺替將軍平了反,將軍冤屈大白於天下,將軍平反那天,奴等姐妹痛飲三百杯,全都醉的人事不醒,奴等感謝先帝,公主為先帝之嫡女,奴定會對公主儘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