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甚?”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呈跑了過來,他穿著一身紅衫,打扮的分外乾淨顯的倒也英俊,隻是他臉上那明顯的焦急和心疼叫他整個人失了幾分顏色,他跑過來一把抓住馬氏手中的鞭子:“二丫頭怎麼說都是我的骨肉,你如此不分是非上來就打實在是過分,付氏服侍我一場,你總該……”
“啪!”
一聲脆響將旁邊看熱鬨的賓客全都嚇傻了。
卻是馬氏滿臉怒氣執鞭抽了顧呈一鞭子,這一鞭子抽的顧呈身上的衣裳都破了開來,更是有鮮血直往外冒。
“老爺,老爺……”付姨娘連滾帶爬的過去抱住顧呈的腿:“老爺你沒事吧,這……太太實在是太可惡了,她如何責打奴都沒事,怎麼能打老爺呢,老爺可是她的天啊。”
“哼。”馬氏冷笑一聲:“怎麼就不能打了,付氏,這不正是你想瞧到的麼,你帶著你那二丫頭跑到我新房中說三道四,極儘挑撥之能事,不就是想著將我惹火叫我出醜,好顯出我名聲有多不好,給你的名聲上添些彩,最好是能叫顧呈厭棄了我,你好安安穩穩的做你手握掌家大權的姨太太是不是?”
“奴沒有。”付姨娘又哭了,因為剛才她又挨了馬氏一鞭子,身上確實疼的緊:“奴沒那般想,奴真的想太太跟老爺能和和美美的,便是奴死了都甘心。”
“你倒真是忠心又善良啊。”馬氏聽的大笑起來,手中鞭子舉的高高的,鞭梢如蛇一般纏上付姨娘的脖頸:“即是如此我便成全於你,你死了,我和老爺也能安安穩穩和和樂樂的。”
話一說完。馬氏手上一用力,付姨娘頓時驚叫一聲,之後便張著嘴再也叫不出來,不過,從她憋的慘白的一張臉,還有那吐的長長的舌頭來瞧就知道馬氏一定拿著鞭子將付姨娘的脖子越纏越緊,若是再不鬆開。說不得一會兒付姨娘就得窒息而死。
“你……”
顧呈氣的手都顫抖了。指著馬氏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家醜啊,家醜啊。馬氏,你先放開付氏,咱們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顧二娘子更是嚇傻了。這會兒才醒過神來,哭著跪地求饒:“母親饒了姨娘吧。饒命啊,女兒求您了,求您了……”
“甭叫我母親。”馬氏也沒真想要付姨娘的命,手中鞭子抽了回來:“我可還沒喝過你的茶。沒認下你呢,你充其量便是妾室生下來的半個奴才。”
說完這句話,馬氏將手一背:“你們去我屋裡將東西整理一下。再要出什麼夭蛾子小心我真要了你們的小命。”
待她回屋,圍觀的賓客才回過神來。個個神色莫名,有敬佩馬氏的,有覺得馬氏得理不饒人的,更有覺得馬氏太過凶悍的,當然,最多的人還是敬服馬氏,要知道,能來賀喜的賓客多都是正房太太,這些人自然也有被妾室坑苦了的,今兒見馬氏不過幾下子就將付姨娘整治的說不出話來,更是連顧呈的麵子都不顧,心中又是痛快又是羨慕,便想著她們若是有馬氏那兩下子也能將家中小妾弄的安安穩穩再不敢不聽話。
顧大娘子瞧完這一切,神色有些恍惚的往前廳走去,楊嫂子有些不放心也跟著過去。
便聽顧大娘子一邊走一邊自語:“想來原是我自誤了,是我太過軟弱才叫付姨娘欺壓在頭上多年,但凡我能有馬氏那樣的脾性,我也不至於……”
“舅太太這是鑽了牛角尖。”楊嫂子聽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安撫顧大娘子:“舅太太也是識文斷字的,不知道可聽過一句話叫無欲則剛麼?”
顧大娘子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楊嫂子歎口氣:“馬氏便是無欲則剛,所以才能如此對待付姨娘,以她的身份來瞧,她沒什麼可畏懼的,反而是付姨娘心中怕她,這才有了今日這件事情,換成是舅太太,可沒那樣的灑脫,首先,顧大人是您的父親,哪裡有女兒打父親的,再者,付姨娘也算是您半個長輩,若是打了她也著實不像,難免叫您的名聲臭了,另外,付姨娘可還有兒女的,那兩個加在一起怎麼著也比您推不倒治不了的,這麼一想,您原先那樣忍讓也是該的,若是不忍著,指不定境況更壞。”
顧大娘子想了好一會兒心胸才算是開闊了:“您說的是,是我自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