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林家可一丁點都不窮苦,嚴保家不信這才多少光景林家就沒糧食了?說不得林家留著自家的糧食來打饑荒,自家這邊千方百計的儉省,人家卻拿了自家的糧食來吃香的喝辣的呢。
這麼一想,嚴保家更是生氣,當下也坐不住了,邁腿出了書房就去了林氏屋裡。
可巧林氏這邊正切了西瓜享用,外邊天乾地旱,熱的什麼似的,她屋裡冰盆子擺了好幾個,一室的清涼,吃喝不愁不說,還能享用到清涼解渴的西瓜,叫嚴保家一見怒火更盛。
“老爺來了。”
林氏見嚴保家進屋趕緊站起來笑道:“可巧我這裡有井中新澎的西瓜,老爺趕緊吃一塊解解渴。”
一邊說話,林氏一邊遞過一片西瓜去,嚴保家拿手一擋,好好的一塊紅瓤西瓜就這麼掉到地上,林氏愣了一下,又笑了起來:“我這裡還有。老爺先吃著。”
當下就有丫頭上前送上一個青瓷盤子,盤中擺放了五六片西瓜,嚴保家也不取用,直接坐下,對一室的丫頭婆子一擺手:“你們且下去。”
林氏皺皺眉頭,隨後鬆開,笑了笑:“老爺怕是有事與我商量。你們先下去。一會兒再來收拾。”
那些丫頭婆子行禮退出去,林氏這才坐下問嚴保家:“老爺可是碰著什麼事了?”
林氏見嚴保家麵上不好看,就起來一邊問一邊要給嚴保家揉按肩頭:“老爺累了?我給老爺揉上兩下。”
嚴保家卻躲閃了。一揮手將林氏推出去好幾步遠:“你站好,我有事問你。”
林氏有些尷尬,卻不敢和嚴保家分辯,隻能站好了輕道:“老爺有事便說。”
嚴保家冷哼一聲:“你可是叫宛秀與她舅舅家送糧食了?”
“是呢。”林氏點頭:“嫂子哭訴說家中斷了糧。我總不能看著兄嫂餓著吧,就叫宛秀先拿些糧食送過去。”
嚴保家猛的抬頭。眼光銳厲的盯著林氏:“你將家中的存糧送到林家,可想過我嚴家老小如何過活?”
這一問,林氏先笑了:“老爺說的,我可不是不顧一家子死活的。我不是想著承悅還有糧食麼,咱們的用完了叫他再送便是了,總歸他那裡人少。有些須就夠用了,再者……”
林氏話沒說完。嚴保家早氣的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來,一巴掌扇在林氏臉上:“糊塗,糊塗,怎麼就有你這麼糊塗的東西。”
林氏與嚴保家成親多年,兩人很少紅臉,挨打更是頭一回,這一巴掌扇的林氏有些發蒙,隨後就是怒意:“老爺做何打我,我怎麼了,不過是替兄嫂討些糧食罷了,那是外人麼,那可是承悅的親舅舅,承悅孝順他舅舅一點不應該麼,再說了,咱們嚴家有了事,兄嫂也不會淨瞧著不管的。”
林氏不說還好,這一說,將嚴保家險些氣昏了去:“好,好,你樂意拿著你兒子做人情,不當承悅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可不能叫我的子孫被苛待,承悅憑什麼孝順他舅舅,自承悅摔斷了腿,他舅舅可來瞧過他,可替他想過法子沒?便是我的同僚,咱們家的好友都想儘了法子為承悅治腿,可他舅舅呢,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你叫承悅如何孝順?你嫂子是什麼人你難道就不明白,那最是個占便宜沒夠的,你前些日子可才往林家送了糧食,那可是足夠小門小戶吃一年還有餘的,你嫂子屬豬的,餓量那般大?這才幾日就吃完了?她也不過是瞧著你蠢來騙你的,你還真當人家斷了糧呢。”
嚴保家真是氣壞了,當下一邊罵一邊喘著粗氣,將嚴林兩家舊日的事情都翻出來好好數落了一番:“你就是個吃虧沒夠的,不長心的東西,彆人給你個棒槌就當真了,這次的事我說了算,不能給你娘家送糧去,承悅那裡的糧食我還等著我孫子生下來吃呢,承悅媳婦肚子裡可是懷了四個的,生下來就不花用了?奶娘也得養上好幾個呢,他要是不存些糧食,你難道就忍心瞧著孫子挨餓不成。”
“老爺……”
林氏被罵的又是羞又是氣又是難受,紅了眼睛扯了喉嚨大喊著:“老爺怎麼能這樣?我娘家怎麼就對不住你了,你……我都應了的事怎能反悔,你叫我以後再怎麼麵對我兄嫂,我前腳應了,你後腳就說家中沒糧,傳出去叫人如何看待我們,嚴林兩家可是姻親,這時候老爺要是不管姻親死活,傳揚出去嚴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平時林氏的嘴可沒這麼巧,這會兒叫嚴保家罵的是什麼心思都有了,這嘴巴也越發的厲害起來,她見嚴保家不為所動,乾脆坐到地上開始撒潑:“不成,這糧食是必送的,姻親姻親,結的是兩姓之好,林家有難了,嚴家怎能棄之不顧,老爺太自私了……”
“你,你起來。”嚴保家被林氏弄的手足無措,忍著怒氣勸了一句:“有話起來說,你可是大家太太,怎能如潑婦一般胡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