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德慶帝當真是很吃了一驚,幾乎不敢想象現在在壽安宮外邊的是李鳳兒。
在德慶帝心中李鳳兒向來明豔大方,性子又最是剛烈,就算是遇到再大的難事也沒有彎下過脊梁,怎麼今日卻……跪了下來,且在自己麵前痛哭失聲?
“進來吧。”吃驚是一回事,德慶帝想到剛剛聽到外邊李鳳兒跪下時那聲重響,心裡便有幾分沉悶,不由的心疼的緊,幾步出來站到門檻處去扶李鳳兒:“你這是做甚,有什麼話就與朕說,做何跪來跪去。”
李鳳兒順勢站了起來,跟著德慶帝進屋。
一進屋德慶帝細細打量李鳳兒就更加吃驚憐惜她,李鳳兒一身素裝,發上頭麵也少的可憐,一張臉上沒有半點脂粉痕跡,白白著一張小臉,那上挑的鳳眼眼尾都似是有些垂落,再加上一滴滴不斷滾落的淚珠子,便更加的可憐可愛。
德慶帝素喜李鳳兒那張揚的性子,可是,如今楚楚可憐的李鳳兒也叫他喜愛,似乎換了一種風情,叫德慶帝又有了幾多新鮮感。
他伸手攬過李鳳兒,拿帕子給她細細擦拭淚水:“哭什麼?誰欺負你了說於朕聽,朕與你做主。”
“陛下。”李鳳兒痛喊一聲,伸手便抱了德慶帝的脖子,哭了他滿襟淚水:“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到底怎麼了?”
強悍之極的李鳳兒都用了一個救字,叫德慶帝明白怕是有大事發生了,立時抓住李鳳兒的肩膀細問。
“皇後娘娘要害妾身,求陛下相救。”
李鳳兒一用力又將德慶帝抱住,把頭埋進他肩頭:“陛下,妾身自進宮以來便謹守本分,從來沒有害過誰,更沒有做過任何不守規矩的事情。便是以前陛下關了妾身幾個月妾身都沒有任何的怨言,妾身隻求能夠與陛下相守相知白頭到老,妾身不知哪裡礙了皇後娘娘的眼,竟要將妾身除去。”
“到底怎麼了?”
德慶帝聽李鳳兒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心中更形焦急,也不問李鳳兒了,直接就看向碧桃:“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碧桃嚇了一跳。趕緊跪到地上抹了一把眼淚:“陛下救救我們娘子吧,娘子好可憐。”
見德慶帝大有不耐煩的樣子,碧桃老老實實道:“娘子聽說皇後娘娘小產了。也很是悲痛,特意在佛前燒了幾柱香替皇後娘娘祈福,替小皇子超度,後來又聽說皇後娘娘似乎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藥才導致小產。娘子嚇壞了,實在是我們娘子進宮最早。可先前的淑妃娘娘,後來的敬嬪娘娘還有幾位美人並皇後娘娘都懷過胎,可偏我們娘子一點動靜都未曾有過,娘子便想著她是不是也著了什麼道。就叫奴查了一下永信宮中的擺設和宮人的東西。”
說到這裡,碧桃抬頭看了一眼德慶帝,見他拉了李鳳兒正往椅子上安置。卻停下腳步滿臉沉思,知道他是聽進去了。就再接再勵道:“這一查就查出事來,永信宮中一個小太監那裡有一瓶玫瑰露,娘子從來沒有給伺侯的人賞過這等東西,不知那小太監的玫瑰露是哪來的,就叫奴瞧了瞧,奴聞著味道不像,便將那小太監提來審問,卻是,那卻不是玫瑰露,卻是皇後娘娘屋裡的林姑姑送他的遺情霜。”
“遺情霜?”聽到這個詞,德慶帝臉上更加陰沉。
碧桃大著膽子將遺情霜是何物講了出來,李鳳兒又哭了起來,她從來都是精精神神的樣子,可今天卻像是真嚇著了,一直焉焉的,沒精打彩的樣子,小臉更是白的透明,抓著德慶帝的手還在不住的顫抖:“陛下,您比妾身的命都重要,妾身寧可自己不要命也不要陛下傷害分毫,這種東西妾身又怎麼可能往宮裡弄,陛下喜愛誰要寵誰都是陛下的心意,妾身便是立時去了也不會弄這種要不得的東西往陛下身上使,陛下是最知道妾身的,您可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
“你起來。”見李鳳兒嚇的又要跪了,德慶帝趕緊使力將她拉起來:“鳳兒莫怕,朕與你做主,這事交給朕,朕查個清楚明白。”
“謝陛下。”李鳳兒這才破啼為笑,勾了德慶帝的脖了撒嬌似的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陛下一定要早日查清楚啊。”
“你放心。”
德慶帝笑了一聲,摸了摸李鳳兒的頭發:“瞧你嚇的這個樣子,哪裡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鳳兒,往日你連亂民都敢殺,今日這件小事如何嚇成這樣。”
李鳳兒低頭,小聲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殺亂民是妾身擔憂陛下安危,便什麼都不怕了,拚了命也要趕來宮中救駕,如今害怕也是事關陛下安危,妾身不怕死,隻怕陛下誤會妾身,妾身雖然滿心滿眼都是陛下,離了陛下也活不得的,可卻不會用這種陰損的不利於身體的東西往陛下身上使的,妾身實在是怕,萬一陛下認為那東西是妾身弄出來的,妾身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得的,皇後娘娘實在是……叫妾身恨的咬牙,她便是正在光明的殺了妾身妾身都不恨她,可她偏偏這樣離間妾身和陛下,妾身這輩子都不能原諒她。”
李鳳兒可不會說什麼這事大約不是皇後做的,恐是有什麼人陷害皇後的,反正各種證據都明明指向皇後,她為何要替皇後隱瞞,至於德慶帝如何想怎樣查李鳳兒可是不管的,反正她將事情推到德慶帝手上了,結果如何,與她就再無乾係了。
她這種乾脆的行為倒是極得德慶帝的讚賞,德慶帝笑著將李鳳兒因哭泣粘到臉上的發絲一一的理好,刮了刮她哭的通紅的鼻子:“朕知道鳳兒對朕的心意,朕便是懷疑哪個也不會懷疑鳳兒的,你將東西和那個小太監交到朕這裡,這事莫再管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