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兩個都躲到我這裡了。”
李鸞兒撚了一顆葡萄放到嘴裡,淺笑盈盈問了一句。
嚴宛秀又歎了口氣:“我那繼婆婆什麼事乾不出來,我若是回老宅子裡她指不定就追過去呢,到時候難免叫母親為難,幸好她也不是治不得的,我知她最怕的就是嫂子,便躲了來。”
顧歆一個勁的點頭:“是極,是極,我那嫂子也最怕鸞姐姐的。”
李鸞兒無奈的緊:“罷,罷,即是來了就住上些日子,想來你婆婆,你嫂子也不敢尋上門來。”
說到這裡,李鸞兒便仔細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與我細說說。”
嚴宛秀看看顧歆,示意她先說,顧歆也不相讓,快言快語將她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卻原來,顧歆嫁到邢家和邢誌夫妻恩愛,公婆也對她極好,本來她倒是很有福氣的,隻一樣不好,顧歆嫁過去兩年多來隻得了一女,雖說邢誌也是個疼愛女兒的,可顧歆到底是有些意不平。
前兩日顧歆大嫂汪氏抄完佛經出來與顧歆一起參加一位夫人的宴會,席上汪氏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借口諷刺顧歆妒婦,自己生不下兒子來還緊巴著邢誌,似是離了男人活不得的,當時就將顧歆氣個倒仰,若不是在旁人家,若不是汪氏是她嫂子,她不欲妯娌紛爭叫旁人看了笑話,恐怕早上前抓花了汪氏那張越來越木越發刻板的臉了。
隻這還不算,等回了家,還沒等顧歆跟馬夫人學舌,汪氏便挑撥著顧歆屋裡一個丫頭爬床,幸好邢誌是個守得住的,不然顧歆可要多個姐妹了。
後來。汪氏又帶了丫頭去了顧歆家中,話裡話外非要叫顧歆收下她挑的丫頭,還說那丫頭一瞧就是個能生的,另外指責顧歆不替爺們考慮,總是這樣將來難免叫邢誌厭棄了她。
當時就把顧歆氣極了,站起來諷刺汪氏腦子有病,問汪氏她自己倒是不妒,給邢德收了那麼些個通房怎麼邢德還厭了她?
等將汪氏罵走了,顧歆越想越氣。一肚子的火憋在心裡發不出來,又怕汪氏回去再弄出什麼不好的事來,便離了家直接到李鸞兒這裡散心。
顧歆說完了,嚴宛秀有些同情的看著她:“我說我那婆婆就夠可以的了,沒想到你家嫂子也是能人。”
顧歆又想氣又想笑:“可不是怎的,她總是說為你好,辦出來的事卻是人嫌狗厭的,我看她自己日子過不好,便也受不得彆人過的好,如今我瞧到她那張臉就受不得。便是回去給我婆婆請安都有些不願意,就怕碰著她。”
嚴宛秀長歎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倒是沒碰著這樣的嫂子。隻我那繼婆婆也是個難纏的,當初分家的時候她高興的什麼似的,好像我家夫君分出去她生的兒子便能得了爵位似的,誰知道分家之後她眼見的我婆婆留下的嫁妝那般豐厚,竟是比府裡田產還要多就有些受不得,等我嫁過去了,有事沒事的她總是跑到我那裡討要錢財,不是說什麼宴飲沒好衣料做衣裳。便是說缺了樣首飾,話裡話外叫我拿著嫁妝補帖她。”
“那你便補帖她?”顧歆好奇的問了一句。
“哪能呢,我又不傻。”嚴宛秀笑了一聲:“我心裡明白我家相公最是瞧不上她的,自然不會和她親近,每次都拿話將她打發回去,隻是這次她說什麼給我小叔尋了個好先生,隻我小叔拜師沒有好禮品,叫我給準備一套。還說我若準備的不好,她便帶著小叔住到我家中不走了,說是雖然分了家,可她還是我家相公的母親,還是我的婆婆。我們理應孝順什麼的,我沒法子先糊弄了幾句將她打發走了。之後便將家裡家外值錢的東西都收好,鎖了門跑到嫂子這裡來了。”
等嚴宛秀說完,李鸞兒笑著拍了她一下:“敢情我就是那母老虎了,你們一個兩個有了惹不得的人就都來尋我給你們出氣,也罷了,誰叫你們是我妹子,我這母老虎是當定了的,隻我母老虎也做了,人也得罪了,名聲也出去了,總得給我些好處吧。”
李鸞兒朝顧歆和嚴宛秀伸出手去:“你們一個兩個身家豐厚的緊,怎的,總得謝我一回吧。”
顧歆和嚴宛秀相視一笑,顧歆道:“我才得了一鬥南海珍珠,各色的都有,倒是做首飾的好料子,姐姐若不嫌棄我叫人給你送了來。”
嚴宛秀抿著嘴笑了一時道:“我那裡還有一些好衣料,一匹鴉青的哥哥穿上最合適不過的,等回去我尋了給嫂子送來,嫂子也好與兄長做身冬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