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便叫夥計拿了許多硯台進來,李鸞兒一一的挑了,最後挑中一方蟹殼青的澄泥硯,問了掌櫃的價錢,便叫掌櫃的先記在帳上,且等日後一並算了。
掌櫃的笑道:“您瞧中了便拿去,統共沒幾個錢的東西,難道還怕您賴帳不成。”
李鸞兒也笑:“我是不敢的,我若真賴了帳,怕永寧公主帶著一家老小到我家吃住上一年,就這一個硯台我招來那般大的是非也實在太虧了。”
掌櫃的也知李鸞兒在說玩笑話,便一時也笑了,李鸞兒拿了硯台才要走,卻聽得外邊傳來一聲脆生生的聲音:“夥計,可還有更好的筆墨?”
這聲音很是熟悉,李鸞兒一聽便曉得是誰,竟是李梅。
她沒想到李梅來這裡買筆墨,也不知李梅買了是做什麼用的,是自用還是給李富的,這時候便不想出去,想著聽聽再說。
卻聽夥計道:“還有呢,隻是價錢上麵……”
“隻要東西好,價錢都好說。”李梅笑著說了一句,隨後便聽夥計取了筆墨來,李梅倒是挑好了結了帳便走。
李鸞兒出來見了那夥計便問:“剛才那位姑娘買的什麼筆墨?”
“回您的話。”夥計機靈的回答:“那位姑娘買的是玉管狼毫筆還有油煙墨,都是頂頂好的,統共花了十餘兩紋銀呢。”
一支筆和一塊墨花費十多兩銀子想來絕對是好的,集巧閣的規矩李鸞兒是知道的,最是不會欺詐客人的,不管是誰到這裡買東西都會得個實在價,便是李梅頭一回來買,這夥計也不會虛報高價,想來,筆墨確實是好的。
隻是,李鸞兒倒更不明白了,李富喜用紫毫筆和鬆煙墨,李梅買狼毫筆和油煙墨倒不像是給李富買的,若說給她自己買李鸞兒就更不信了,李梅在鄉間長大,雖說現如今家中有錢了,可還是很簡樸的,花十多兩銀子買筆墨自已用她是做不來這事的。
一時不明白李梅是要做什麼,又怕李梅給人騙了,李鸞兒匆匆出了門坐上馬車放開精神力尋到李梅,叫車夫遠遠趕著馬車跟隨,眼瞧著李梅越走路越偏,一直到了一個小胡同口,從那個胡同裡走出一個高高瘦瘦瞧起來長相很是不錯的男人,李梅站住腳步,笑著和那個男人說話,又將筆墨送過去,那男人原是推說不要的,後來見李梅是實心要送的便收下了。
李梅倒也沒有多留,送了筆墨便走,李鸞兒倒也不再跟蹤她,隻是用精神力隨著那個男人,見男人進了胡同,進了一個小院,拿著筆墨徑自進屋寫詩作畫,想來這裡應該是男人的住處,李鸞兒便越發留心上了。
留意一會兒見男人也沒什麼異動,李鸞兒便收回精神力,叫過車夫吩咐幾句。
那車夫進了胡同沒用多久便出來了,對李鸞兒點點頭,李鸞兒回意叫他趕著馬車回家。
等進了家門,李鸞兒回屋收拾妥當了,又叫了嚴承悅來,這才喚車夫前來。
她和嚴承悅坐在椅子上,車夫進來行了禮,笑了笑對李鸞兒道:“大奶奶吩咐小的打聽那個房子住的什麼人,趕巧小的過去的時候有個貨郎正在兜售東西,小的就問了幾句,卻原來那房子裡住的是個新科進士,據說年前的時候就賃了房子住在那裡,隻是瞧他的穿著還有平時的吃穿用度應該家中清貧,好似科考之前他就沒有銀錢付房租了,那房主瞧他有幾分才學,因想著若是趕他走萬一他中了進士心中懷恨反而不好,幸而那房中多的是房產,倒也不在意這處,便由著他住了下去,如此,他才能有心思趕考。”
李鸞兒一聽這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子,心說那樣破爛的房子都沒錢付房租,想來經濟上確實是拮據,家中情形應該也不好,這樣的人萬一有什麼心思……
那什麼鳳凰男的事情李鸞兒不是聽了一次兩次,心說若這位新科進士真是鳳凰男,李梅那個傻丫頭一門心思的撞上了,反倒是一件麻煩事情。
一時間,她倒是頭疼起來。
嚴承悅卻是聽她和車夫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有些不解,問了幾句才明白原來是為著李梅,便忙召了人再去打聽。
李鸞兒想了半晌因想著李梅也不是不知禮數的姑娘,再者和自己的關係也親近,倒不如親自去問問她是什麼意思再想對策,因此上,一邊叫嚴承悅派人打聽,一邊叫人擺了飯,吃過飯將買來的硯台交給嚴辰逸,又叫過自家的小子教訓了一番,下午休息一時,到了第二日打扮妥當便去尋李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