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兒眼見著李鳳兒和福豆走的沒了影子,這才慢慢走到長寧和永寧公主跟前,抿嘴對兩位公主一笑。
她這一笑,無疑將兩位公主嚇到了。
要知道,英武侯殘暴的名聲不是白給的。
“英武侯,你,你待若何?”長寧公主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李鸞兒輕笑:“沒有要怎樣,隻是想提醒兩位公主一句話。”
永寧公主的膽子大一些,問道:“有什麼話還請直言。”
李鸞兒側頭想了一會兒方道:“這幾年官家在位一直寵著幾位公主,怕是公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真的以為你們是公主,便一直能夠高居人上,能夠一世榮華富貴麼?要知道,曆史上沒有什麼好結果的公主多了去了,自家兄弟做皇帝和侄子做皇帝是不一樣的,公主且想想吧,無論是誰,是和自己的親生母親親近,還是和一年見不了多少次麵的姑母親近?”
說完這話,李鸞兒微微行禮舉步慢慢走遠。
永寧公主和長寧公主站在那裡許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沉默了不曉得多少時候,長寧公主才歎了口氣:“三妹,這回咱們把李鳳兒得罪苦了,她要是記仇,咱們以後怕沒好日子過了。”
永寧公主雖然臉色難看,可還是有些不信:“怎麼會呢,咱們說到底是公主,是皇帝的親生姑母,他還能將咱們怎麼樣?”
長寧搖頭:“那是李鳳兒生的孩子,她生她養的,和咱們可不親近,誰知道以後呢。”
永寧公主的臉色更加難看:“偏阿弟隻生了這麼一個,若不然,咱們倒是可以……”
長寧公主拍了她一下:“胡思亂想什麼。便是阿弟生了十個兒子,咱們也左右不了什麼,阿弟活著的時候可是給他們母子倆將路都鋪平了,文臣武將都是親近他們的人,咱們還能怎樣。”
永寧公主長長的歎了一聲:“罷,罷,以後如何以後再說吧,現如今先將母後的身後事弄好。”
待這兩位回去的時候,懷寧公主還在哭去世的王太後。兩個人互相瞧了瞧,心下都覺懷寧公主才是最沉得住氣,最最有福氣的。
李鸞兒幾句話將那兩位脾氣不怎麼好的公主壓製下去,叫她們知道害怕為何物,她追上李鳳兒去了萬壽宮,一邊哭靈一邊看著李鳳兒安排各色事宜。
許是官家隻有福豆一子,福豆登基,李鳳兒為太後是板上釘釘的,德慶帝那些嬪妃也知道事已成定局再不能更改的,一個個縮頭縮腦不敢出頭。李鳳兒怎麼安排她們怎麼做,就怕李鳳兒記了仇,她們以後沒個好結果。
如此。德慶帝和王太後的喪事就做了起來,停靈七日,做夠了法事,便送兩人的棺木去了墓地。
王太後的墓地好尋,當初先帝爺去世的時候已經給王太後在旁邊造好了墓,可德慶帝年輕太輕,還沒來得及準備墓地呢,沒法子。隻好將他的棺木先寄存在離明啟帝墓地不遠處的一座甕城中,待將墓修好了再行下葬。
這喪事一做許多天過去,且等著發完喪轉回京中,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福豆登基為帝,號康定。
康定帝登基,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德慶帝挑廟號,上尊號。因德慶帝一生喜武事,他在位的時候又平定草原,征戰倭國,伐留王平藩王,可謂極有武功。康定帝便挑了個武字為廟號,尊稱承天顯宗達道昭德宏文聖皇帝。
說起來。以福豆對於德慶帝的感情,在上尊號的時候,恨不得將所有好聽的字眼全都安在德慶帝身上,隻是李鳳兒看不過眼,直接對福豆說,你父皇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他在位的時候也鬨過動亂,且說起來他又是貪玩的,若是弄的尊號太長了,難免會被後人說道,倒不如少一些,也叫你父皇素淨些,福豆這才少挑了很多字眼。
隻是,最後那個聖字福豆是怎麼都要加上去的,有人權力反對,隻說太祖皇帝沒用過聖字,太宗皇帝、高宗皇帝乃至於文宗皇帝都沒用過聖字,偏武宗用聖字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可福豆一意孤行,大臣們也不能為著這麼一個字和新皇乾架,隻能依了他,如此,德慶帝諡號便為聖,也稱武宗聖皇帝。
待到發下諡文,福豆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才滿意的點頭,隻覺他也算是為他的父親做了一件大事。
福豆年幼登基,在朝中平靜下來之後先拜嚴承悅為帝師,封太師,又拜李鸞兒為兵馬大元帥,因他年幼不能處理朝政,李鳳兒就開始了垂簾聽政的生涯。
如此,一直到康定八年,康定帝迎娶皇後之時,李鳳兒還政於康定帝,同時,李鳳兒搬離皇宮,到翠微彆院生活,康定帝挽留不住,隻能親自送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