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葉被賀遠方這個眼神看的害怕。
到底還是差著年紀,她覺的自己心裡想的那些都被曝光了,拉著趙秋樹,“哥,我,我們走吧。”
趙秋樹在家裡是很橫的,但是現在被人打成這樣,到底也橫不下去了,隻勉強惦著腳慢慢的走了。
等到他們兄妹兩個走遠,賀遠方又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賀歸來,“你下次動動腦子,我們要是還沒出來,你就去我們班級門口等著,就知道傻站著被人欺負。”
賀歸來握緊賀南方的手,被訓的時候一點都不敢說話,等到賀遠方走遠一點,又開始嘟囔,“我哪知道他們會敢過來搶我的東西。”
賀南方一直伸手牽著她,又捋順她腦袋上有些亂的頭發,“好了,大哥其實最疼你了,他就看著說話厲害。”
賀歸來對賀南方是絕對的信任,但是她覺的賀南方還沒她厲害,仰著頭突然很認真的說道,“南方姐,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可以找我的,我幫你揍他們。”
賀南方聽見之後溫柔的笑著點頭。
前麵正走著的賀南立突然停住回頭,“就你?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我姐才不會跟人打架。”
賀歸來今天是被人都懟習慣了,隻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賀枝下午在他們都去上學之後,就去了一趟王向上家裡,羅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然後恰巧王向上回家了。
他們問過才知道,不知道趙大成怎麼認識的公社裡的乾部,人家直接開的公社的印章過來上學的。
王向上也沒有辦法。
羅玲那麼溫和的人,都氣的不行,害了自己的人還能在自己麵前蹦躂,你還對她沒辦法,這肯定要氣死的。
賀枝在那安慰了一會羅玲,就回來了,她依著那兩個孩子的性格,就是不知道賀歸來會不會受委屈。
下午她和周青青去撿柴火,又弄了一些沒人要的野酸梅,是因為這個梅子太酸了,村裡的人有家缺醋的,或者醃東西,需要酸味的,都來摘掉,她準備回去醃酸豆角,家裡的豆角每年到了這個季節都吃不完,平時都是把豆角蒸熟,然後過涼水,再拌蒜調一下,但是家裡都吃的
差不多夠了,去年醃酸豆角她第一次用這個酸梅子醃,果然比用醋醃的好吃多了。
賀枝在家門口和周青青把東西都分好,兩個人才分開,她把柴火放回廚屋裡,再拿出來一把野菜摘好,不要的菜葉子喂雞鴨,晚上她準備做個涼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拿出來一個平底盤,然後先把麵粉倒出來,再慢慢的添水,先是不成型的絮狀的麵團,然後再完全加水變成和好的麵團,放到一邊,蓋上布醒著,再加水,下麵就是洗麵筋的步驟,一直重複洗那塊麵團,然後就一直到洗不出來,生的一部分麵變成筋狀的,剩下的麵水就放在一旁,等著裡麵的澱粉慢慢的沉澱下來,她這會正好去院子裡掃掃地,又有鄉親上門過來拿感冒藥,她把藥給她包好人送出去。
賀遠方他們回來的時候,賀枝正在院子裡坐著砸酸梅,把酸梅砸出汁,才能用它來醃酸豆角。
“回來了,今天稍晚會吃飯,我今天給你們做個新鮮的東西。”賀枝坐著頭都沒抬,自然也錯過趙遠方他們七個人臉上的糾結。
賀遠方想的明白,甭管對錯,他們畢竟在外麵打架了,肯定回家是要跟賀枝說的。
賀遠方給賀遠行使了一個眼色。
賀遠行就帶著幾個弟弟妹妹到堂屋裡去放書包。
賀遠方走到賀枝的麵前,“奶奶,我們今天打架了。”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賀枝手上動作都沒停,她早就預感到了,隻是這也早了太多了吧,這才第一天下午就打了起來,“怎麼樣,沒受傷吧。”
賀遠方聽到賀枝還問自己受傷沒有,心情就好了一半,這就代表著奶奶不會生氣了,趕緊搖搖頭,“沒有受傷,我們七個人呢。”說完又疑惑,“奶奶,你都不問是跟誰打起來了嗎?”
賀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抬起頭,把東西遞給賀遠方,“你來錘。”
賀遠方接過手裡的木錘子,就開始乾了起來。
賀枝從板凳上站了起來,用手捶捶自己的腰,“趙家兄妹唄,你奶奶又不笨。”說著話鋒一轉,坐下來挑豆角,“我好奇原因,你給我說說。”
賀遠行他們一個個的都站在堂屋的門口,賀歸期和賀南兵在裝作一本正經的寫作業,其實
耳朵就豎著在聽外麵的動靜。
賀遠行和賀南立在旁邊真正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寫作業。
“你彆擔心了,大哥不會說是你動手的。”賀南兵跟賀歸期對這腦袋在一起竊竊私語。
賀歸期瞪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他。”
賀南兵咦了一聲,“大哥多好啊,從來都不告狀,平時也都是幫我們的。”
賀遠行聽著他們念叨,一人在頭上給他們一巴掌,挑眉連帶著語調上揚的說道,“閉嘴,行嗎?”
賀歸期剛剛還想反駁來著,這會正好做個鵪鶉,腦袋趴的緊緊的,半點都不敢再叭叭了。
賀枝邊挑豆角邊聽賀遠方講原因,“真是歸期上去打的人啊?”
賀遠方用力的點點頭,“對,其實歸期挺護短的,彆看平時對歸來一副不想理的樣子,心裡很疼她。”
這是賀枝沒想到的,平時看起來除了吃也沒有什麼在乎的事情,“行,我知道了。”說完看看賀遠方錘好的酸梅汁,“好了,你趕緊進屋去吧,一個個的都擔心著挨罵,我之前就說過的,隻要你們沒錯,誰來找我都不怕,讓他們不用害怕,我們不欺負彆人,但也不可能讓彆人欺負你們。”
賀遠方剛剛進堂屋,賀南兵就立刻圍到了他身邊,“大哥,奶奶沒生氣吧。”
“沒有,奶奶說隻要我們沒錯,她就不會計較的。”賀遠方說著就掏出來自己的書,找到一個板凳就開始看起來了。
賀南兵朝著賀歸期擠擠眼睛。
趙秋樹兄妹兩個到家的時候比較晚一點,他們距離的有點遠,畢竟算是另外一個村子。
趙秋樹走路又慢了很多,趙秋葉在後麵拿著他們兩個的書包,思考著回家怎麼才能躲過一劫,或者晚上還能吃上飯。
趙秋樹走的時候突然又被地上的樹杈絆了一腳,嘴上罵罵咧咧的,在他們村裡的時候他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趙大成在村裡算是那種彆人不敢惹的一種人了,他七拐八繞的一個親戚在縣裡政府上班,再加上他這個人平時就混不吝的愛動手,鄉親們大多數都不敢惹他,名聲不好,即使當初他願意出很多彩禮也沒有人願意把自家的閨女嫁過來,但是陳家不一樣,陳家看上了趙大成願
意給高的彩禮錢就主動找中間人問的。
趙大成娶陳秀娟一是看上了她的好名聲,二是因為她能生兒子,在賀家生了兩個兒子,他當然也就願意了,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
“你去看看,人怎麼還沒回來呢,這要是平時的點早就到家了。”趙大成坐在堂屋的板凳上,飯桌上已經擺上飯了,一盆稀米湯,還有不容易的炒了一份雞蛋,其他的就是醃好的鹹菜了,還有幾個玉米麵和好麵的雜糧饅頭,還有一些純是玉米麵的窩窩頭。
陳秀娟聽到趙大成的話趕緊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鼻青臉腫的趙秋樹,趕緊過去就扶他,“秋樹啊,這是怎麼了,跟誰打架了?疼不疼啊。”
趙大成也聽到了陳秀娟的話,趕緊從堂屋裡就出來了,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打成了這樣,手握的緊緊的。
兩個人一臉關切的把人帶回家裡,後麵的趙秋葉,誰也沒有注意。
到了堂屋裡,陳秀娟趕緊去拿濕毛巾給他過來擦臉上的土,還有腿上還被賀遠方踢了一腳。
“哎呦,這是誰打的啊?”陳秀娟邊看著就邊哭了起來。
趙大成也是生氣,但是趙秋樹就是憋著不願意說是誰。
“你說,你哥是誰打的?”
趙秋葉還站在堂屋的門框旁邊,手裡拿著兩個書包,聽到被點名,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根本就不敢有半分隱瞞,結結巴巴的就說了出來,“是賀,賀遠方他們打的。”
趙大成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們賀家也太欺負人了。”
陳秀娟一聽到是賀遠方這個名字,就儘力減輕自己的存在感了,她怕自己被牽累,不過儘管是這樣,她也沒躲過去。
“你瞅瞅,你那個兒子乾出來的好事,一個沒爹沒娘的兔崽子還敢欺負我趙大成的兒子。”趙大成嘴裡又開始罵人。
陳秀娟哭著不敢頂撞,給趙秋樹擦完傷口,又塗上藥就趕緊從堂屋裡出去了。
趙秋樹咧開嘴角,疼了一下,“我是準備搶賀歸來的糖,被他們看到了,所以我們才打起來了。”
趙大成聽到自己兒子這麼說,想著這次不會過去找事了,畢竟不占理,轉頭又叫陳秀娟,“過來盛飯,趕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