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一看到他,後腦的包好像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太樂意:“你怎麼坐這兒?”
薛庭依舊閉著眼,似乎沒聽到。
童淮戳了戳他的手臂:“哎,你挪個地。”
被碰到了,薛庭才擰了擰眉,觸電似的將手臂彆開,不太耐煩地睜眼,指了指前麵。
坐公交上學的學生多,早沒空座了。
他一抬手,童淮就注意到他校服袖口有點蹭臟,一大早天也挺熱,他袖子沒拉上去,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隱隱有血痕。
怎麼回事?
童淮愣了下,轉頭就蠻不講理地嘟囔:“反正就是不準你坐這兒。”
邊說還忍不住往他手上瞅。
“……”薛庭挑了挑眉,收回
那隻手,張口道,“董淮……”
什麼?
童淮一腦門官司,眼睛瞪得溜圓:“打住!”
昨天隻叫對姓,今天隻叫對名。
這位新來的大學霸到底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看不起他故意的???
不對,能考年級第一,腦子應該沒問題。
因為聽說他作弊還罵老師?
童淮一大早就開始生悶氣,剜了眼薛庭,心裡琢磨要怎麼教訓他。</學校裡傳他認識“社會哥”,校霸也要繞道走其實半真半假。
校霸是他發小,前一陣打賭輸給他,見了他得叫爸爸,可不繞道走嗎。
童淮升上高中就勵誌當個校霸,可惜又懶得打架,上學期末翹課去網吧,認識了幾個“混道上的”,還拉了個微信群,經常發紅包聯絡感情,幾個人都叫他一聲童哥。
童哥瞅了眼將耳塞塞回去,閉上眼繼續假寐的薛某,摸出手機偷偷打開微信,在群裡發起提問。
-不卷很直:你們一般怎麼教訓得罪自己的人?
等了五分鐘,沒回應。
童淮無聊地轉了轉手機,發了個三個兩百的紅包。
下一秒,紅包被領完,群裡其他人冒出泡。
-雞哥:!哪個不長眼的敢惹我們童哥?
-蝦米米:剛起床,童哥今天起這麼早啊
-蠱惑仔:拽進小巷子,給他點顏色看看
童淮打了個問號:什麼顏色?
-雞哥:……
-蝦米米:……
-蠱惑仔:……
靈魂提問。
什麼顏色……這還真沒想過,簡直是收保護費打架鬥毆生涯裡的一大知識盲區。
雞哥糾結了會兒,滿腦門黑線地回複:管他什麼顏色,打一頓,給他打得媽都不認識了就知道尊敬您了。
童淮又偷偷瞥了眼薛庭。
大概是個嫌童淮太打擾,他側過了身,支著手肘撐著下頷,從童淮的角度去看,隻能看到對方優越的側麵線條起伏,還有雙眸閉合時安靜的長長睫毛。
身上還沾著點書卷氣,瞧著就不經打。
他咂了咂舌,指尖點點屏幕,發過去一句“算了”,公交車正好到站。
到教室時其實不早了,六點五十,大部分座位上已經坐了人。
薛庭和童淮一前一後進教室,收割了兩波驚呼。
給薛庭的:“媽耶今天什麼日子,薛哥您這麼晚才到?”
給童淮的:“太陽打西邊出來啦,童淮你竟然來這麼早?”
童淮:“……”
就你們有嘴會叭叭,少說一句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