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米米聳肩耷腦的,被推了一把,隻好先上前,討好地叫:“童哥,好久不見啊。”
童淮望著他,表情逐漸消失。
對企圖害他的人,他還是很記仇的。
也是見到這倆人,他才恍然發覺那段自己覺得很酷的、離經叛道的時光已經過去很久了。
薛
庭把他從渾渾噩噩裡一把拉了出來。
蠱惑仔又乾笑著叫:“童哥,上次的事您還氣著嗎?孫吉那狗日的,趁我們不注意偷偷下藥,我們真不知道……”
童淮悠悠道:“今天是個喜慶日子,我就不親自動手了。”
兩人一愣。
童淮指了指身後:“三中二十四小時幾隊保安輪流巡邏,我在這兒喊一聲,立刻有人來把你們攆去派出所——我喊人還是你們自己走?”
他這麼
不留情麵,倆人麵色難看,張口欲言又止,又真怕他把保安叫來,最後還是灰溜溜地跑了。
童淮哼了聲,一回頭,撞上薛庭探究的眼神。
“乾嗎?”童淮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薛庭:“不乾嗎。你心情不好?”
“看到他倆就想起我的傻逼時光,心情能好嗎。”
薛庭眼裡的笑意一閃。
兩人坐地鐵到了那家火鍋店,大家都在等他們。
光吃不過癮,為了聯考不丟臉,大夥兒都鉚足勁複習了幾周,今天想多發泄發泄,吃完火鍋提議去KTV。
家教嚴的先回了家,剩下十幾號人組隊竄去附近的KTV,特地買了酒。
薛庭對唱K和喝酒都不感興趣,純粹是陪樂瘋了沒玩夠的童淮過來的。
拿到麥克風的在一邊唱歌,其他人在桌前圍成一個圈,酒瓶放在中間轉,玩真心話大冒險。
--
童淮喜歡聽歌,但不喜歡唱,硬拉著薛庭擠進圈子裡坐下。
KTV包廂裡有點熱,趙苟把校服外套脫了,搓搓手,壞笑著看了一圈,抬手一轉:“轉到誰,誰就自認倒黴啊,千萬彆抵賴,抵賴的以後在班裡……我操。”
話音未落,酒瓶徐徐停下來,瓶口不偏不倚,正好對準了他。
周圍爆發出一陣大笑:“快,自認倒黴!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趙苟瞪了眼那個不給麵子的酒瓶,梗著脖子:“當然是大冒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意欲窺伺我細膩的少男心思。”
眾人:“嘔。”
“抱起你身邊的人,沒有半分鐘不作數!”
趙苟左右是陳源和班裡一個女生,聞聲他愣了下,遲疑著扭頭向陳源。
陳源:“……”
陳源勃然色變,拔腿就跑。
可惜他沒趙苟這牲口迅捷靈敏,立刻就被逮了回來,一把抱起。
陳源哭笑不得,一拳錘他胸口上:“靠,旁邊有女生你不抱。”
“是女生我才不抱的好吧,”趙苟輕鬆地抱夠三十秒,放下他,小聲道,“多尷尬啊。”
酒瓶又滴溜溜地在桌上轉,這回停下來,對準了乖乖坐著的班長呂子然。
呂子然愣了下,他隻是看林談雅在才來的。
“班長!”趙苟眼睛一亮,“我我我我來問,班長,你喜歡哪種類型啊?”
呂子然無奈地推了推眼
鏡,趁著機會偷偷看了眼端莊盤坐的林談雅,臉紅了半邊,嚅囁了一陣:“……文、文靜點的。”
眾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嘻嘻嘻了一陣,看在班長老好人的份上,沒接著逗他。
酒瓶再次轉動起來,被選中的有大冒險也有真心話,或者兩個都不選,自罰一杯。
童淮權當看熱鬨,一口口喝著手裡的果酒,等薛庭發現不對時,他已經喝下了大半瓶,臉上浮起了醉紅。
薛庭把那瓶果酒
搶過來,看了眼度數,揉揉額角。
--
後勁挺大。
今晚又要伺候醉貓兒了。
酒瓶骨碌碌地停下,瓶口對準了童淮。
童淮已經半醉了,意識有些遲鈍,睜大眼看了會兒瓶口,才反應過來,笑嘻嘻的:“我允許你們窺探我細膩的少男心思。”
有個女生探頭:“童淮,你會怎麼向喜歡的人表白?”
“啊?”童淮活了十七年,還沒有對哪個女生怦然心動過,為難地撓了撓頭,想了想,“過一陣會下雪吧,聽說下初雪時告白挺好,那就下雪的時候,把她約出來告白唄。”
眾人:“……”
不知道該對這份坦蕩稱讚好,還是吐槽好。
隨著中招的人越多,氣氛也越來越熱烈,男生被放倒了直接拖地上,女生待遇好一點,能躺在沙發上。
果酒的後勁慢慢上來了,童淮的眼睛像是蒙著層水霧,醉蒙蒙的,身子不知不覺歪倒,靠在薛庭身上。
薛庭垂著眼皮,無數次觀摩少年纖細的後頸與柔軟的卷發。
漂亮得像個娃娃。
有個女生不想喝酒,自罰一曲,拿著丟在桌上的麥克風,找到自己想唱的歌,輕柔的歌聲響起。
是《OneandOnly》。
溫柔的歌聲和熱鬨的場景奇異地相融在一起,成為了背景音。
他盯著童淮,嘴角彎了彎。
酒瓶在桌上劃過幾道弧線。
隨著一陣哨聲與驚呼,瓶口緩緩對準了薛庭。
童淮興奮極了,騰地轉頭看向薛庭,淺色的眼明澈如一泊月下的湖,倒映著薄薄的雪亮的光:“輪到你了!”
好似還能照映出人的本心。
拿著麥克風的女生在唱:“Idon'twanttobethesecretyoukeep。”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薛庭,拍著手大喊:“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Idon'twanttohideanymore。”
薛庭一眨不眨地望著童淮,抿了抿唇,隨即低低的嗓音響起。
“真心話。”
“Iwantyou。”
童淮醉兮兮地趴在他肩上,笑盈盈的,等待他吐露真心。
其他人叨咕著:“初吻……算了,這種問題不敢問薛哥。薛哥,你的初戀是幾歲?”
酷暑落幕,秋風早已席卷了整個臨嵐市,冬日悄然來臨。
原來他們已經共度這麼長的時光了。
薛庭忽然想起初見童淮的那天。
上課三分鐘,許星洲在講台上介紹著他,童淮突然推門而入,裹挾著盛夏燥熱的風,冒冒失失的,見到他,好奇地望過來,喊了聲報告。
話是對許星洲說的,笑容卻是對著他的。
像那天得到受傷的小貓回應時的笑,太陽般燦爛耀眼,是漫長而毫無邊際的茫茫黑夜中,一道猝然亮起的煙花。
啪地一聲,毫無征兆地亮起。
映亮了整片天空。
“Ichooseyou。”
他的喉結輕微動了動,似乎很無奈地笑了下,半晌,認輸般闔了闔眼,淡聲道:“十七歲。”
作者有話要說:《OneandOnly》(有且僅有)byJoshuaR
adin
Idon'twanttobethesecretyoukeep,Idon'twanttohideanymore,Iwantyou,Ichooseyou。(我不想成為那個你的秘密,我不想繼續掩藏,我追隨了你,正因我隻想要你。)
依舊是網易雲日推聽到的otz超溫柔超好聽的一首歌,感覺很適合寫進這裡~
庭庭承認心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