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涵從容地坐著,已經能感受到來自周邊似有似無的目光審視。
這倒也正常,畢竟誰會不想看熱鬨呢?主人公還是這幾位。
一個何少,一個傅易升,就這麼互相對上,看上去還不太友好,就已經足夠作為噱頭。
而這其中,還有一道難以忽視的眼神。
方若涵微微抬頭,就瞧見白漣立刻轉頭看向傅易升,頗有點掩耳盜鈴的味道。
又來了,不過她早就習慣了。
“沒事,傅總是我的朋友,過來打個招呼而已。”何少朝向蘇闖解釋,“我和若涵有些淵源,看她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這裡,就來聊兩句。”
蘇闖不認識何少,還是認識傅易升的,雖然聽到何少的話不太順耳,可還不至於好臉色都不給。
蘇闖禮貌點頭,準備替方若涵解圍:“那我……”他話還沒說完,那被冷落在一邊的傅易升就忍不住插話了。
傅易升本不想插話,但何少那句朋友,聽著實在讓他不爽:“不敢當,我哪能是何少的朋友,不過是有些來往罷了。”
傅易升身為彆人眼饞的人生贏家,無論在愛情、友情上,那都叫一個順暢。
可今天就這麼連著絆了兩個跟頭。
何少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一副和他翻臉的姿態,如果說之前的特彆關注隻是一道綠光,那麼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是綠雲罩頂。
雖然傅易升也不能確保何少話間的真實,可要是方若涵真和他有交情,以後還在一起了,那不就是方若涵在他和何少間選擇了何少?他不是瞧不起朋友,可他和何少比,誰會選不出來呢?
“是啊。”何少冷笑,“隻不過有些來往罷了,我交朋友,最討厭愛裝逼還斤斤計較的人,大方這兩個字,有人生來就不太會寫。”
剛剛在和方若涵搭話還一副嘴笨模樣的何少,這時候倒妙語連珠起來。
他深知怎麼讓傅易升膈應,當然,這些也大多是他這幾日憋在心裡,不吐不快的憤怒。
不就是一個前女友嗎?傅易升是狗嗎?還撒尿標地盤的是吧?這都分手了,他有好感咋的了?又沒給他帶綠帽,像個戰鬥雞一樣嚇唬誰呢?
傅易升臉也冷了下來,做兄弟時,何少說話不好聽,他隻覺得有趣,可這不好聽衝著他的時候,那就有些難以忍受了。
“我看我最不會寫的是謹慎交友,有的人眼睛淨往兄弟旁邊打轉,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插兄弟兩刀,是嗎?”他素日的涵養在這一刻都少了大半,如果是在四下無人的角落,傅易升感覺自己都會上去給何少一拳。
何少眼神銳利:“是,插刀,怎麼不說說怎麼插刀的?你就這麼霸道,什麼東西還給打個出廠標簽,歸你傅易升所有,閒雜人等不能觸碰?”“是又如何?”
他們兩人之間的那股箭弩拔張勁頭越是厲害,被撇在一邊的白漣就越是心中不對。
她當然是和傅易升同仇敵愾,對何少的話不置可否,甚至還覺得他是無理取鬨。
可是……他們怎麼能為了方若涵吵架呢?她不值得的。
甚至,白漣看向站在一邊,身子隱隱呈護著方若涵姿態的蘇闖,她緊咬下唇,不知為何,覺得難堪起來。
方若涵現在坐在那,看著這三個男人為她爭來搶去,一定很得意吧?
方若涵忽而站起了身,隨手整理了下身後的裙擺:她的這番動靜,自然是吸引到了眾人的目光。
傅易升看向方若涵的眼裡,翻湧著複雜難解的情緒:“方若涵。”再度說起這個名字,卻是在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場合,“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得太過嗎?”
“你覺得這樣你很得意?”他聲音不高,可在這一片的人都能聽得清楚,“你倒是神通廣大,勾得何少神魂顛倒。”
方若涵今天的高跟鞋一如既往的高,她不用太過仰頭,越過蘇闖,她直接站在了傅易升的麵前。
她本來想看戲,可有些話,讓她聽不太下去了。
“我是比傅總你有本事,要不你怎麼會把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丟呢?”方若涵笑得優雅,可眼裡並沒有半點溫柔,“且不說我對騙你們沒有興趣,就算我真騙了,你們能被我騙得團團轉,那恐怕也智商堪憂吧?”
她並不覺得這種晚會當場,幾個男人為自己爭搶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反而覺得很厭煩,而且這其中,到底是維護自己麵子的成分居多,還是爭風吃醋的成分居多,大家心裡都有數。
方若涵淡淡道:“還有,剛剛我就聽不下去了,什麼叫斤斤計較,什麼叫出廠標簽,搞清楚一件事,人是獨立的,這年頭沒有圈養了,我身上沒有任何人的標簽。”她往傅易升方向一指,今天她的手上做了紅□□眼的美甲,和那一身紅裙、嘴上正紅的口紅正好相得益彰,“包括你。”
方若涵的臉是美豔,可冷漠起來的時候,卻也有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白漣忍不住出聲了,藏在身後的左手已經緊握:“方小姐,你這樣用手指著彆人恨不尊重人的,你誤會傅大哥了,他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們現在很好……”即使情緒不好,她依舊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溫順的表情。
方若涵隻是靜靜地看了過去,白漣的聲音便越來越小,趨近於無:“想要被尊重的前提,應當是尊重彆人,白小姐你善解人意,應當不是那種嚴於律人,寬裕律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