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寧靜舒適的房間,此時卻無論哪都像是在散發一股令人煩悶的氣息。
林茶用臉夾著手機,手在鍵盤上操作,家裡一向飛快的網速,恍若知曉她的心情一般,忽然卡頓起來,一陣白屏。
“你彆著急,這怎麼能和你有關係呢?這從都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你哪有什麼乾係?”她慌亂地安撫著電話那頭聲音都帶著哭腔的好友。
雖然還不知道方若涵發了什麼聲明,可林茶已經隱約有種感覺,她的好心,再度辦了壞事。
白漣已經在掉眼淚:“這可怎麼辦?她現在這麼說,彆人肯定都說是我在搗鬼,而且傅大哥會怎麼想我……”她哭得太厲害,氣都喘不平,“而且萬一傅大哥家裡對我有,有意見那可該怎麼辦?”
“這不是有我嗎?”林茶趕忙安慰閨蜜,“都怪我,哎呀,我真是太衝動了,不該這樣的。”
白漣抽噎道:“這怎麼能怪你?你也是為了我好才做的,我明知道你想保護我,是我不該把事情同你說。”
“你等我看一眼!”林茶所點擊的方若涵主頁,總算刷新出來,在看到下頭的轉讚評數量時,她便知道,這事情絕對小不了。
聽著那頭的哭聲,她心煩意亂,隻得一目十行,可看著看著,就有些發暈。
這網紅也算是半個玩筆杆子的,方若涵還真是,字字誅心,想把人往死路裡逼。
方若涵在兩條聲明間,留了一段時間間隔,這是為了避免網友們分散討論,當然,在林茶看來,這方若涵絕對有故意的成分在內,先讓她為這輿論戰失敗但又放鬆警惕,然後再給出重重一擊。
這條微博同上一條一樣,同樣是以簡短的文字和長圖組成,絕不花裡胡哨,邏輯清晰明了,讓最不耐心地人,也能看懂、看通這其中發生的事情。
@方若涵:人可忍一時,不能忍一世,我不勸你高抬貴手,因為對你,我錙銖必較,當你自以為正義的時候,其實正在做最惡毒之事。@林茶@白漣@傅易升。
長圖裡,她將一切以時間軸的方式呈現。
從她得知傅易升和人訂婚後果斷分手、被抹黑……一直到昨天發生的一切。
當然,這中間她也準備了足夠充足的證據。
她給傅易升發的分手短信截圖、將對方聯係方式拉黑圖片、保安主持的調解協議圖片、第一次被抹黑論壇發帖人情況……而這些,無一不證明了,她和傅易升清清白白,自己從未死纏爛打,反而因為這一段已經結束的感情,遭遇對方未婚妻朋友的再三攻擊。
“有些話,時至今日,我想已經到了必須要說的時候,第一,我和傅易升先生交往遠在白漣小姐和傅先生談婚論嫁之前,相應截圖已經附上,如若不信,需要配合公證聯係記錄也未嘗不可,所謂小三、勾搭、狐狸精之說,我不認也不從。”
“如果傅先生在此之前,未曾告知我二人未竟感情,那麼白小姐確為被小三,如果已經知曉,我想小三這個稱呼,您比我更擔待得起,當然,傅先生才是萬惡之首人渣無疑,在這裡我勸傅先生一句,珍惜眼前人,不要再讓自己的未婚妻沒有安全感到對一個前女友緊追不舍。”
“網絡誹謗之說,我不清楚白小姐是否知情,如果知情,還請趁早收手,管好自己的未婚夫;如果不知情,那麼請管好自己的朋友,也不要再誤導周邊的朋友,對我有任何的誤解。”
“網絡輿論不是任何人手上的匕首,能隨意取之用來傷人,希望這樣的抹黑造謠,到此為止,至於起訴,我已全權委托律師,理應承擔的責任,請林小姐擔好,凡行惡者,必遭懲罰。”
“……我看完了。”林茶一懵。
她一時間反映不過,憤怒之下,竟然在這瞬間有些恍惚。
她是不是針對錯人了?
林茶竟然有些被方若涵說服,如果這麼說,方若涵好像也不算小三?
可是在她的世界裡,男人出軌/移情彆戀,去罵小三,明明沒有錯啊?
腦子裡此時就像漿糊,被放入了攪拌機進一步攪拌。
是得罵小三,因為有的小三恬不知恥去勾引有對象的男人,可如果小三已經放手,是男人戀戀不舍呢?
“漣漣,你聽我說,傅易升這人根本配不上你!”她回過神了,林茶緊緊抓著手機,“臥槽,你有沒有看到白漣聲明裡頭寫的?你們倆訂婚了之後,傅易升還跑去騷擾方若涵啊!”
比起自己要被告,微博好像被人爆破這點,林茶這時心裡頭一個擔心的是白漣:“媽的,這是什麼人?漣漣,你被他騙了!”
她口吐芬芳,粗話一句接一句。
她知道白漣多開心能和傅易升訂婚,便也就更氣憤於傅易升的行為。
“不是這樣的!”白漣聽不慣傅易升被罵,“我和傅大哥訂婚之前沒有什麼來往,他對方若涵還有些感情不是很正常嗎?他是個重感情的人,是方若涵欲擒故縱,而且你看,她做什麼都留著這麼多證據,心機太深沉了,如果傅大哥像你說的這麼壞,還能不防著點嗎?”
林茶聽著聽著,又有些被說服,這麼說好像也通:“但是方若涵既然都說了,她不會再和傅易升有來往……哎,都特麼是我的錯!”她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衝動做事之前,是得先和你說的,如果是你,肯定不會同意,上回、這回,都是我出的餿主意!”
白漣沒說話,電話裡隻聽得到她抽噎的聲音。
“你彆著急!”林茶在房間裡繞著圈走路,“你就按照我說的去發聲明道歉,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害了你!”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林茶口氣嚴厲,她知道閨蜜心軟,不願意她一個人承擔,“你不該為了我的錯,去破壞你的名聲,我做的錯事,本來就該我來承擔,我們隻不過是做了點藝術加工而已!”
良久,白漣才低低地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