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身形豐腴,這個人看起來富態,擋住門口並沒有讓開的意思,“這位是誰?”她的眼神落到了周承康身上,一臉揶揄的笑,“好日子快近了吧?”
當下男女相約出遊,雖然不如大戶人家那樣男女有彆,但青年男女單獨相處,確實得有結親的意思在,外人會默認是一對。就比如徐昌詰和楊蘭柔,楊家不答應這親事,但兩人走得這麼近,興許打的就是讓外人先默認,之後楊家不得不認的主意。
當然了,也有議親不成的,隻要不是在太偏僻的地方相約,如逢集這樣一起逛街,真不成了外人也不會說什麼。
周承康忙解釋,“不是,李姑娘她花銀子請我送她一程。張夫人彆誤會!”
李青荷本打算默認,聞言沉默下來,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不讓張夫人多想,但這麼急著撇清,讓人有點受傷啊。
出了布莊,李青荷看了看天色,捏了下身上的銀子,問道,“有沒有什麼想買的?要是沒有,我想去酒樓看看。”
其實剛才張夫人進門,掃視她渾身上下時,李青荷明白她的意思,那是想要看看許氏有沒有塞銀子或者東西給她帶回去。
但其實張夫人多慮了,許氏很很少會拿銀子給她,哪怕是上輩子,她嫁人,許氏也隻是給了幾匹布算是給她的嫁妝。那些布料都是過了明路的,大半都是有些瑕疵的便宜料子,對於農家來說是足夠了,但真心不值什麼銀子。
周承康搖頭,“我陪你一起。”
李青荷口中的酒樓,先前她還沒受傷時,是在酒樓後廚幫工的,也是因為這個,她會每日來往於村中和鎮上的路,這才會撞上徐昌詰被刺。
要說許氏對她唯一做對的事,大概就是這酒樓的活計了。李青荷在裡頭做了兩年了,看得多了,現在廚藝還不錯。
到了酒樓,李青荷進了後廚,和掌廚的師傅說了幾句話,掌櫃的就過來了,和上輩子一樣,遞給她一個荷包,“聽說你受傷了,養傷需要一段日子,暫時就不用過來了。”
上輩子李青荷還和他掰扯半天,這一回倒是平靜的收下了荷包,因為她知道,掰扯也沒用,這掌櫃的侄女,早就眼饞她這個活計了。
離開酒樓,李青荷歎息一聲,“還有事兒嗎?我想回了。”
周承康搖頭,和她一起往鎮子口走,路過賣包子的鋪子時買了幾個,李青荷見了也買幾個包上,打算帶回去給李福他們。
回到村中時,天色還早,李青荷乾脆去了村長家中,她的十兩銀,還沒花呢,而且她根本不想存,不如買了地。
村長搖頭,“這才八月,地裡莊稼還沒收,現在的地沒有人賣不說,就是到了十月,也應該沒有合適的。這村子前後,根本就沒聽說哪家的地要賣。”
這事情李青荷也清楚,當下的人都講究個祖宗傳承。要是祖上傳下來的地被賣掉,無論因為什麼,都會被人罵敗家子。
李青荷沉吟了下,道,“我想要西山那片荒地。”
村長訝然,“這銀子你自己留著不好?那地……高低不平,那麼多荊棘,放牛娃都不樂意去,值什麼銀子?你買來做什麼?”
“您就幫我問問,我這銀子能買多少,我想要儘快買下來。”李青荷確實鐵了心。
村長無奈,試探著問道,“你這孩子,買地這樣大的事,還是與你爹商議一番。”
“不用。”李青荷認真道,“我爹和我早就不能心平氣和說話,這銀子是我自己的,我自己就做主了。拜托您幫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