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1 / 2)

不隻是她, 周承康也挺驚訝, “這銀子是給您還債的, 早些還了, 人家也不催, 您也不著急了。”

無論多好的關係, 但凡扯上了銀子, 其實就很傷感情。周母這銀子前前後後算起來欠人一年多了, 人家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有時候說話夾槍帶棒,這邊也得受著。

頓了頓,他又補充,“這也是青荷答應了的。”

周母歎息一聲,“我知道。但這銀子我不能收, 總不能你們心疼我, 我就指著你們接濟。我生了四個兒子, 不是隻有你一個, 如果要拿,他們每個人都要給我。”

外麵的雨勢漸大, 周母壓低聲音,“其實那些債,我已經還完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和五妹過日子還是可以的。”

那就好。

沒有債隻做些糧食來糊口,那就好得多了。留周母吃完了飯,又拿了兩個饃給她帶回去,如此一來, 五妹那邊就不用做飯了。

臨走時,周母想起什麼,“五妹說,她的婚事要往後放,還說你也這麼想。”

李青荷順口就應了,“是,反正她還小嘛。明年的現在議親,也完全可以的。”

周母若有所思,看到外麵雨勢小了,擺擺手道,“這麼大的雨,不用送了。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說完,一頭紮進了雨幕中。

雨陸陸續續下了半個月,到了冬月時,裡頭還夾雜了雪,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早一些,格外寒冷。兩人每天喂完了魚,就照顧那些雞了,十月底的時候,小雞陸陸續續出了殼,天氣太冷,李青荷還專門給它們點了火盆,每天幾隻母雞就帶著小雞蹲在火盆的旁邊,哪兒也不去,夭折得少了些。

大黃的腿傷漸漸地好了,一開始還有點跛,這幾天好像正常了,證明周承康接腿骨挺成功。兩人的日子平靜,天氣冷起來之後,周母都不太過來了。

這一日午後,又有人敲門,早上的時候雨停了,外麵還是很冷,還是周承康去開門,帶進來的人讓人意外,居然是錢氏。

錢氏身上裹得臃腫,似乎有些不自在,“青荷,我有事情想問你。”

李青荷揚眉,不用說都知道是問趙婉婉了,這麼久沒來問,還以為她真能沉得住氣呢。

“你說你看到了婉婉,她現在過得怎麼樣?”話落,又低下頭,“以前我可能……有點兒過分,你彆跟我一般計較。”

就是再生氣,但隻要她和李福一起過日子,李青荷就計較不起來,折騰到最後折騰的是自己爹,何苦來哉?

“我確實看到她了。”李青荷坦然道,“她過得怎麼樣我不知道。”

錢氏皺眉,“我讓她爹給她捎銀子了的,他那邊說她過得不錯。”

所以,錢氏這是相信趙添福的話了?

李青荷無言,半晌才道,“當時我順口問她,有沒有見到她爹,婉婉說自從到了李家,就再沒見過她爹。”

“不可能。”錢氏飛快否認。

外頭寒冷,李青荷最近在做衣衫,她重新拿起針線,無所謂道,“你不信就算了,也沒必要來問我。”

錢氏被噎了一下,不過還是要問的,畢竟她拿回來的衣衫確實是趙婉婉的針腳,指定是碰到了她的,隻是她不願意相信趙添福居然騙了她。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想要過來問,又不敢過來問,如果婉婉的日子不是趙添福說的那樣,又是什麼樣?“那你說,你在哪兒碰上她的?有沒有看到言錫?”

李青荷沒回答,好奇問,“婉婉她爹怎麼說的?”

錢氏咬了咬唇,低聲道,“說言錫沒有納妾,沒有人照顧起居,婉婉幫他做飯洗衣,得空了還去書肆幫忙打掃,就是銀子不夠……”

這就真的過分了,李青荷忍不住問,“他不會還說以後還要幫你給婉婉帶銀子吧?”

錢氏沉默,算是默認。半晌才道,“所以你說遇上了婉婉,她還幫我做了衣裳,我就有些懷疑了,如果真做了,為何不讓她爹帶回來給我?我又一想,可能是婉婉也不想她爹和我來往太頻繁,這才讓你幫著帶。”

所以,不合理的地方,錢氏都自動補齊了。

她有些頹然,李青荷也不賣關子了,趙添福雖然是騙錢氏,但最後這銀子還是從李福的兜中掏出來,四舍五入一下,騙的就是她爹,這就不能忍了,立刻道,“我遇上婉婉是巧合,我們連夜送了魚去縣城,賣完了之後找個客棧住下,身上都是魚腥味,我便讓夥計送熱水,那個送熱水的……”

錢氏伸手捂著嘴,滿眼驚詫,小心翼翼問,“是婉婉?”

李青荷點頭,“當時她說很忙,沒空和我說話。之後我也沒找著她,第二天我們走的時候她又冒了出來,托我把包袱帶給你。”她頓了頓,道,“還有,我沒看見妹夫,因為曾經我提議讓她在縣城做幫工,那邊工錢要高些,還能陪著妹夫一起。但她沒答應,說是對妹夫名聲有損。我看到她送水,忍不住就問了一句……她的意思是,她沒和妹夫住在一起,就住在客棧,說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錢氏氣得把衣擺捏得緊緊,有些急切地問,“所以他納妾了嗎?”

李青荷攤手,“這話我不好問。”

她一個關係平淡的姐姐,問妹夫有沒有納妾,說不準人家還以為她看笑話呢。

錢氏深呼吸幾口氣,“多謝。”說完,轉身出門,還踉蹌一下,扶著門才站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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