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荷本來也沒打算隱瞞, 畢竟這番薯的種法要是傳揚開去, 許多人都能不餓肚子,這是好事。正想要說呢,就被這話打斷。
這人似乎對她很不滿。
以前村裡人說周家窮, 但是現在,誰也說不出這種話, 周老大天天早出晚歸的賣豆腐,賺錢是肯定的。老二去了李家剛生孩子, 日子過得也不錯, 老三就更不用說了, 娶的那可是鎮上的姑娘,滿月禮雞鴨不說,豬都是半頭,至於老四就更好了,那一大片地和敞亮的青磚瓦房可不是假的,養了那麼多的雞, 還有麵前的池塘,魚和雞蛋那都不用買。
周母自己帶著女兒過活, 再有幾個兒子時不時孝敬,日子怎麼也不能說難過。
周家起來了, 最後說酸話的人不少,但這麼直白的那還真沒有。
李青荷懶得看她,隻對著李母笑道,“不用多少種子。而且這個種子隻需要買一次, 往後每年都能自己留種了。”
“真的?”李母很是驚喜,“那等明年,我過來幫你種,你可要教我法子。”
李青荷笑著點頭,伸手指著番薯苗的嫩尖,“這個還能吃,拿回去炒了,也是一盤菜,我試過。老了也能喂豬喂雞。”
聞言,李母再沒有客氣的,伸手去掐,那邊的婦人也掐,“我也掐些回去試試。”
李青荷笑了笑,“我還打算掐去賣呢,一文錢一把。應該會有人要。”
李母眼神一轉,她哪裡不明白她的意思,笑著道,“彆說去鎮上,就是村裡,應該也有人要的,一會兒我給你送銅板過來。要是青苗喜歡吃,以後我還來買。”
聽到要銅板,那婦人手中已經掐了幾根,忙塞到了李母手中,“喂豬還差不多,我不喜歡吃這個。”
塞完了,人飛快起身走了。
看著她走遠,李青荷壓低聲音問,“這誰呀?”
李母嗤笑一聲,“村裡剛搬來的,據說是柳家村的,買下的是楊家那房子。方才我從山上下來剛好遇上,非要過來看看你的池塘。不用理會,村裡那麼多人呢,你哪能誰都認識?”
她掐了一把後起身,笑著道,“沒想到你還挺機靈,這種人就不能讓她占便宜,說了難聽的話之後還要吃菜,美不死她。”
李青荷笑著搖頭,“嬸子吃完了要是喜歡,再來掐也行的,這麼大一片,我們吃不了多少,我也隻能喂豬。”
那日之後,村裡許多人都知道他們家種了一大片番薯,有些親近的人家也會過來掐一把回去當菜吃,比如李福,比如餘妍。
李福過來,有時候會幫著乾半天活才回去。而餘妍,就真的是出來散心轉悠外加歇眼睛的。“我認識了那位錢來星了,這段我時間我出門,總能遇上他。”
李青荷有些驚訝,“你意思是他盯著你?”
“說不上。”餘妍皺起眉,“其實我沒覺得有人盯著我們家,但基本上我每次去鎮上,要麼在鎮上要麼在回來的路上,都能遇上他,最近我都不出門了。”
李青荷皺眉,“你真要小心些,去哪兒可以讓三嬸子陪你一起。”又揶揄地笑,“ 那位可是準秀才,你就沒心動?”
餘妍搖頭,“他長得不好,再說幾次偶遇,太刻意了,我有點兒煩他。這嫁人又不能隻看功名的,我還是比較喜歡看臉,性子得厚道,秀才也不一定好。”
說起秀才,這一回縣城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胡言錫還是沒能得中,且兩人已經收拾了東西回來了,縣城裡,住不起了。
不隻是縣城住不起,兩人回來後,直接搬到了李家,照胡言錫的話說,他是太急躁了,寫出的文章不合考官胃口,他要返璞歸真,回到安靜的環境中,吃粗茶淡飯,看雲卷雲舒,聽雞鳴狗叫,回歸純樸,讓心靜下來。
照李青荷看來,這倆就是回來住下省下吃喝的。畢竟住在鎮上,無論是米還是肉菜,就是鹽,那可都要自己買,但是到了李家,李福總不會問女兒女婿要銀子吧?
她倒是想管,但是李福自己樂意,再加上趙婉婉回來後,他還能有口熱飯吃,她就懶得說了。
地裡的番薯越來越大,李青荷兩人已經開始挖,番薯苗也沒扔,全部切了曬起來,兩人這邊忙得不可開交,就是周母都過來幫忙了,就在她來的第二天,李福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