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周母多日不見自己嫂嫂,又見賀氏今日幫忙實心,本來都忘了這事,這會兒忍不住了,“五妹說了,他們兩人出去單獨說話的時候,那小子跟她說早已有了心上人,隻是他母親不答應。”
賀氏一臉驚訝,“真的?”
“我們這麼多人都知道。”周母歎氣,“這是往後彆再提了。”
“這樣奸滑,我要回去問問她什麼意思。”賀氏惱了,“我都跟她說了是我侄女,沒想到她還能瞞著我這些。這不是害人嗎?”
周母忙擺擺手,“彆提了吧,這種事情鬨起來,還是姑娘家吃虧。往後離他遠一點,不安好心的。”
賀氏再三道歉,很是不好意思,“我是真不知道這事,要不然我也不能把他往家帶。”
“我知道你沒有壞心,你對幾個孩子也是疼的,這麼些年,多虧了你幫忙。”周母笑了笑,“今天有肉吃,彆說這些不開心的。”
確實有肉吃,李青荷特意留了十幾斤出來自己吃,今天這麼多人,她割了好大一塊出來,殺豬了好好吃一頓。
之後,果然眾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賀鋤。莊戶人家,這樣大口吃肉的時候真的不多,周承康還特意買了些酒,一頓飯吃的眾人都很高興。
等到送走了人,已經是午後,現在快入冬了,天黑得早,外麵霧蒙蒙的感覺,周身很冷。兩人站在門口送走了周家人和賀氏,周承康拉著她進門,“你回去歇著。”
李青荷搖搖頭,指了指院子角落的內臟,“不行,那些東西得洗出來。”
一整頭豬,那就沒有幾樣扔的東西,全部都洗出來要吃的,雖然內臟做得不好也不好吃就是。
“我去洗。”周承康笑著推她,又問,“爹吃不吃,要不然給他送去一些?”
最後,還是兩人一起洗的,無論做什麼活,兩個人做起來沒那麼累,還能說說話,也不覺得煩躁,洗完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
夜裡,燭火昏黃,兩人對著火盆坐了,李青荷拿著針線,周承康坐在她對麵,開始是數白天的銀子和銅板,數完了之後,什麼也不做,就含笑看著她。
那目光猶如實質,李青荷抬眼就對上他含笑的眼,忍不住笑了,“你在想什麼?”
周承康回神,“原先,我經常想著,我們成親之後,就在這樣安靜的屋中,沒有人打擾,我能讓你吃飽穿暖,就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原先?
李青荷突然又想起了上輩子守著她墓碑的那個孤獨的背影,心裡微微酸澀,忍不住道,“以後我們都好好的。”
他起身,走到她麵前擁住她,聲音輕柔,“總覺得是夢,我怕一用力,夢就醒了。”
李青荷伸手抱住他的腰,“不會,我會一直陪著你。”
“青荷。”他輕聲喚,低低道,“青荷,我們生個孩子吧。”
李青荷眼睛漸漸地亮了,臉上的笑容甜美起來,“好。”
翌日早上,李青荷拿著豬血給李福和周母他們送去,這豬血以前包括屠戶都不知道怎麼吃,昨天殺豬的時候她備了鹽水,之後變成了一塊塊,她煮過之後徹底變成了血豆腐。昨天周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拿來煮了湯,味道不錯,都挺喜歡吃的。
豬肉大半都賣了,沒有多少,但豬血多,他們隻有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周承康給周家送,李青荷則端著回了李家。
值得一提的是,胡言錫兩人愣是住了下來,無論李福怎麼讓他們乾活,他們是能乾就乾,累了就糊弄過去,飯菜再差,哪怕一人就半個饃也沒怨言,反正沒說要走的事。他們住在這裡,每天都要乾活,李福多少能輕鬆些,並且最近錢氏也被拘著,再沒有空幫著通風報信。
她到的時候,正是做早飯的時候,廚房中飄出肉香,這是昨天李福過去買的,她沒想要銀子,但他使勁塞給她了。
看到她進門,趙婉婉挺高興,“姐姐。”待看到她端著的豬血時,眼睛一亮,“姐姐,這能吃嗎?”
“能吃。”李青荷端進了廚房,細細跟她說了法子,打算回家。
李福聽到動靜,已經從屋子裡出來了,“又送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