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見了,嘴角微微勾起,她想起曾經自己女兒說的,要找一個對自己上心的,看來她女兒的眼神比她好得多。她沒進門,伸手去抱周母懷中的孩子。
李福想要上前,又因為孩子在許氏手中而不好湊上前去,穩婆和大夫都還在呢,想到大夫,他揚聲道,“承康,倒是讓大夫看看青荷,要是沒事,順便配些調理身子的藥,彆落下了病根。”
周承康見她真是睡著了,提了大半年的心,終於落了地,忙請了大夫進去。
等到李青荷醒來時,外麵天已經蒙蒙亮了,睜開眼睛就看到床邊的周承康抱著孩子,頭一點一點,已經在打瞌睡了。
兩人從認識至今,還沒有看到過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嘴角就揚了起來,這一動作,突覺喉嚨很乾,忍不住咳一聲。聲音嘶啞,喉嚨生痛,她微微皺起眉來。
不過是輕咳一聲,那邊的周承康已經驚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她皺眉,忙道,“青荷,你哪兒不舒服?”
李青荷的眼神落到茶壺上,他立刻會意,把孩子放在她腳邊,給她倒了水來,溫熱的茶水入口,似乎帶走了喉嚨的疼痛,感覺好了許多。
“餓不餓?”周承康有些擔憂,“你怎麼不說話?”
李青荷又笑了,“餓。”
他立刻轉身去火盆上端鍋中的湯盅,這個也是他特意從縣城中帶回來的。端到她麵前打開蓋子,熬得濃鬱的雞湯香味撲鼻。
李青荷坐起身,自己喝了,然後就看到他從外麵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輕聲道,“我讓大夫給你配的,喝了對你身子好。可能會有些苦。”
李青荷哭笑不得,醒來一口飯沒吃上,先喝一碗藥,不過還是領了他這份心意,接過來也喝了,她確實是餓醒的,現在兩碗湯下肚,隻覺得好了許多,靠坐在枕頭上,去看腳邊的繈褓。孩子的臉和她巴掌一般大小,此時睡著了眼睛閉著,雖然還皺巴巴的,但看著哪兒都覺得好看得很,想起方才醒過來時孩子被他抱在懷中,忍不住笑問,“你怎麼抱著?放床上不是暖和一些?”
見她伸手,周承康把孩子抱了放在她手上,“我怕睡著了你翻身再壓著。”
李青荷看著懷中的孩子,隻覺得心裡一片滿足,其實上輩子她有暢想過生孩子,可惜成親兩年還沒圓房,孩子之事更是無從說起。哪怕一開始周承康不樂意生孩子,但有孕之後,兩人對他都很期待,她彎腰碰了碰他的臉,溫熱細滑,唇角的笑容溫柔如水。
看著她眉梢眼角俱是笑容,周承康伸手,摸了摸她的額,“彆多抱,以後胳膊會疼。”
半夜了李青荷才生下孩子,這時候外麵天還沒亮,算起來她並沒有睡多久,渾身疲累,精神也短,很快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被許氏和周母的笑聲吵醒的,兩人彎腰對著床尾的繈褓低聲說笑。
李青荷出聲喚,“娘……”
“哎。”兩人異口同聲,然後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周母笑問,“青荷醒了,餓不餓?承康讓我給你做了肉粥,”
坐月子除了吃,似乎就隻有看孩子了,外麵在下雨,洗三的請客也不甚方便,不過周母還是興致勃勃的和許氏一起安排了,今年村裡好多人因為跟著李青荷種大麥,本來的災年因為有番薯後,糧食價錢高,賣掉了之後和往年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有各家跑來挑水也跑了個把月。雖然兩人和村裡人不熟悉,但村裡人其實都記著他們的好,上門賀喜的人很多,有些根本不認識的,也備了賀禮過來。
值得一提的是,趙婉婉也帶著給孩子做好的衣衫上門了,不過人多,兩人沒怎麼說話。
李青荷這邊確實人多,不提餘妍和三個嫂嫂一直守著她,還有其餘來的各家夫人,都進來看了看孩子,笑著誇了幾句,用水的和跟著種番薯的,大部分人都對她道了謝。
這些人平時和她不太熟悉,特意上門道謝的話要是不拿點謝禮不太好,但這謝禮多少算合適誰也不知道,若是不收,大家都尷尬。這時候人多,得她恩惠的人不少,大家一起道了謝也就是了。
到了午後,眾人散去,張海瑤卻留到了最後。
許氏最近都住在這裡,是不走的,周母和周承康去了外麵收拾,還有李福也在外麵幫忙。這幾日他天天都來,隻是他不好進來,隻在外麵看看孩子。
屋子裡就剩下了床上的李青荷,再有就是她們兩人了。張海瑤看了看外麵,壓低聲音問,“許伯母,你何時去縣城?”
一個出嫁了的女人想要跟著娘家離開,還是那麼遠的縣城,周母當然不滿,許氏住在這裡兩天,得空的時候沒少聽周母抱怨,當然了,順便抱怨的還有她當初的小定和聘禮,順道還誇了李青荷的懂事,暗捧了許氏一番。
兩個都是有心人,兩天下來相處還不錯,這會兒聽到張海瑤這麼一問,許氏立時就知道她的意思,笑著道,“等青荷滿月,今年能去縣城一起過年就好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就是明知故問,就是沒聽周母抱怨,許氏也偶爾聽說過張海瑤想要跟娘家一起離開的事。
看了看床上靠著的李青荷,張海瑤咬了咬牙,壓低聲音道,“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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