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平時可不是多話的人。
江夜茴怕他不同意,歎口氣繼續表演,“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外婆年紀又大,已經七十歲了,肯定不像年輕人恢複得快,怎麼也得兩百天吧!”
她試探地看他,不帶多喘一口氣地繼續說道:“這次骨折,恐怕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能下地走動,外婆又是閒不住的,心裡肯定著急。要是沒人看著她,照料得不好,說不定還會留下殘疾,我……”
她說話的語速一向偏慢,聲音也溫柔動聽。顧景承還是沒忍住打斷她,客觀地說:“護工更專業。”
江夜茴眉頭輕蹙,“護工是專業,可怎麼能跟親人比呢。她們不知道外婆的脾氣和習慣,難免照顧得不到位,還是有個親人在身邊照顧會更好。你說呢?”
她一臉期待又有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心想自己戲是不是過了些。
顧景承眸光一閃,似笑非笑,“江夜茴,你是不是討厭我?”
嗯?江夜茴一驚,驚訝地看他,“怎麼會?”
對著這麼一張臉,任何人對他都討厭不起來吧!若是討厭,她就不會答應和他結婚。
她隻是不愛罷了。
“或者,”顧景承眸色漆黑,“你另有喜歡的男人?”
“……”
江夜茴張口結舌,一時無言以對。
“忘掉他。”
“啊?”
顧景承眸色冷淡,“我相信你不會這麼麼幼稚,相信什麼愛情。”
“不會。”江夜茴斬釘截鐵。
“那就好。請認真做好你的顧太太。”
顧景承盯著她的眼睛,“三個月時間夠不夠?”
江夜茴疑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三個月後,我要在北港的家裡見到你。”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像是在下最後通碟。
江夜茴知道,他在告訴她這三個月不會強迫她做什麼,但是三個月後就請她認清身份該乾嘛乾嘛。
她心中思忖,三個月不長不短,先拖著再說。而且這三個月裡,他忍受不住寂寞偷偷去尋歡作樂也說不定。
辛言說了,男人是下半身動物,尤其是吃慣山珍海味的男人,讓他餓上一個星期都難。
她心中暫安,拿起水瓶,又喝上幾口水,微微一笑,“好。”
顧景承神色也漸漸緩和,這時微微湊近輕嗅,“什麼味道?”
江夜茴聞聞自己身上,她隻噴了一點香水,不確定地說:“t的午夜精靈,有黑蘭花和沉香木的味道。”
那就是了,顧景承點頭,“很特彆,也適合你。”
和簽婚前協議那次她身上的味道很像。
“謝謝。”江夜茴意外地覷他一眼,心裡嘖嘖兩聲。這人前一刻還冷言冷語貌似無情,這一秒又語露讚賞近似甜言,沒幾個女人受得了這種撩撥吧!
正想著,顧景承突然伸手過來,周夜茴條件反射頭往後一讓。
“有個亮亮的東西。”他淡淡地說,手指依舊停在半空中。
“噢。”
大概是在秀場謝幕時被灑到金粉亮片之類的東西。江夜茴主動把頭湊近,示意他幫她拿掉。
顧景承手指觸碰到她頭發上一個金色小亮片,卻沒有要取的意思,食指關節沿著她的發絲慢慢到臉頰,來到她下巴的地方。
江夜茴呼吸一窒,僵住不動,不知道他想乾什麼,隻感覺被他手指碰到的地方一陣癢癢。
下一刻,下巴已經被人捏住,隻見他眉梢輕挑,薄唇吐出幾個字。
“膚白貌美?嗯?”
電光火石般,江夜茴猛地醒悟過來!
她忍不住在心裡咒罵,這個小氣鬼記仇鬼,群裡不說話,其實一直偷偷在窺屏,幾百條聊天記錄竟沒能讓他漏掉“膚白貌美”這四個字!
她眼睛睜大,摸摸頭發,故意裝傻,“什麼東西?拿掉沒有?”
顧景承似乎沒打算輕易放過她,很有耐心地又提醒一次,“誰膚白貌美?”
“……”
江夜茴想轉開臉,一直被他陰惻惻盯著實在壓力太大,奈何下巴依舊掌握在彆人手裡。
“嗯?”
顧景承的手微微用力,眼睛漆黑,深不見底。
“……我。”
江夜茴認清形勢,雙手虛捧著臉,眼睫輕眨,四十五度上揚嘴角,做出一個天天向上努力開花的姿勢。
顧景承終於滿意地勾起嘴角,輕輕推開她的臉,好脾氣地提醒,“不是要去卸妝?這妝老了五歲,不適合你。”
江夜茴心裡一抽,在這一秒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