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一喚人。
原本對長安便有些生了厭煩心思的尤氏一看她居然生得比蘇芳兒還出色,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抵觸便更明顯了。於是隻敷衍地應了聲,看了眼身後的下人,下人遞上一份見麵禮。蘇家二夫人倒是親熱許多,不過二房是庶出,也不曾與長安多說什麼。
蘇老太太沒心思去管兒媳心中如何,拉著長安的手就將白玉鐲子往上套。
長安喚了人,轉頭便順著長公主的話去一一跟京中老封君見禮。老封君們上門,備得自然是厚禮。長安不確定地看了眼長公主,得了她點頭首肯,則都收下了。
一圈認下來,腰包都默默鼓了一大截。
薑怡寧到不至於將這點子東西放眼裡,她那裡,要什麼寶貝沒有?此時隻是心中不痛快,眼角餘光注意著長安,裝得一幅專注與尤氏耳語的模樣。長安倒是沒多大感覺,畢竟蘇家是個什麼做派,她沒來之前就已有心理準備。此時發現蘇老太太如此給臉,還十分詫異。大約類似於意外之喜。除此之外,毫無感覺。
認了親,又說了些話,長安便又去花廳陪姑娘們說話。薑怡寧則沒走,就在蘇家的那一塊坐了好一會兒。
吃茶說話,很快到了開宴的時辰。
外院打發了一個婆子來詢問,長公主看差不多了,便吩咐下人開宴。開宗祠,早在兩個月前便開了,族譜也在兩個月前填過。如今這場認親宴,不過是長公主在昭告京城的人,薑家真正的血脈是薑長安而非薑怡寧。
這等大張旗鼓的事兒,書中其實是沒有的。長安記得書中的薑長安二十歲被找回,最後隻當做薑家義女留下來,好像連族譜名字都未曾添上過。
如今這般強烈的對比,長安心中不由感慨,造化弄人。
薑家的這場宴設在後院子的竹林,男席女席在一處,並未特意分開。說來還是大盛的民風開放,若是類似於清明時期,怕是她臉都露不得。
長安隨下人又去換了身清透的,一身雪白顯得她如高山之巔的蓮花一般高潔。不得不說生得好就是占便宜,長安自己都發現,她快把薑怡寧給襯成布景板了。顯然薑怡寧也發覺了這一點,她自然又氣又惱。捏在袖籠裡的手,掐得手心都紫了。
其實不僅僅薑怡寧,今日來做客的閨秀們都不大願意與長安走一處。這些貴女本就是天之驕女,誰也不樂意去給人當陪襯。倒是沈星月沈星雨沒那麼多心思,一個挽著長安一邊,樂嗬嗬地就湊在長安身邊坐下了。
按著位次坐好,下人們拎著食盒酒水魚貫而出。
長安發覺大盛不僅民風像盛唐,這般擺宴的風格也類似。並非一群人湊一桌,而是一人一個席麵,跪坐而食。長安不太習慣這種跪坐的姿勢,感覺跪不到一會兒就腳跟發麻。
下人們上菜很慢,隻上了酒水點心,便沒有再上。
長安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人才剛滿上酒水,便有人提議行酒令。長安隻覺得頭皮發麻,她彆說行酒令了,背兩句古詩都背得馬虎。而素來以才學見長的薑怡寧不動如山,須臾隻道:“行酒令多無趣,不若作詩?”
行酒令簡單,作詩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在座雖說都是段文識字的,但也總有會作詩和打油詩都不會的人在。比如沈星月沈星雨兩姐妹,臉都綠了。
好在那提議的姑娘也是個才學平平的,見薑怡寧開口接話,頓時就意識到不妥。
畢竟今日這宴的主角是長安而非薑怡寧,聽說薑長安十幾年都養在鄉下,學識定然比不上薑怡寧。若叫薑怡寧搶了風頭,她回去定然要被家裡責備。
於是她乾笑了兩聲,轉頭又說起了其他酒宴的小樂子。
眾人來此自然有意來捧長安的場兒,你一言我一語地將方才那事兒揭過去,說起了其他。沒一會兒,場麵就又熱鬨了起來。長安鬆了一口氣,長安身邊的沈星月沈星雨更是誇張地拍了拍胸脯,嘀嘀咕咕地說好險。
長安正要發笑,就見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似是要報信兒,隻是這宴上有兩個主子。她在薑怡寧跟薑長安之間猶豫了許久,試探地走到長安的身邊,對長安耳語了起來。
“主子,三殿下、五殿下,十六殿下到訪。”
長安一愣,三殿下?她下意識看向了臉色不大好看的薑怡寧。男主不是該四年後才第一次露麵,難道因為她改了劇情,這麼早男主就出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