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默默咽了口口水,長安腦子裡糊成一團。
“郡主,薑家是您的,可萬不能因小失大!”孫嬤嬤見長安臉上變來變去,又道,“這段時日住一起,您大約也知怡寧主子不是個好性兒的人。您這一走,公主再出個事,往後您再想回薑家,就沒那麼容易了。”
“……公主府如今如何了?”
孫嬤嬤於是將長公主的病情大致說了一下,順道又提了薑怡寧單獨請司馬嬌嬌之事。
長安也算了解這個女主。看似柔弱和善,小心思不知道多少。想起司馬嬌嬌對周和以的癡纏,長安約莫猜到了薑怡寧的目的。
無外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聯手對付她。
端著杯盞淺淺地啜了一口,長安不住地嗤笑。兩個人都是不吃虧的性子,薑怡寧找害人命不眨眼的司馬嬌嬌合作,不怕引火燒身?
然而笑著笑著,她腦中飛快地閃過什麼,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薑怡寧若真的跟司馬嬌嬌聯手對付她,她就危險了啊?!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薑怡寧還好一點,或許還些存留一些現代人不傷人性命的底線,不大可能要長安的命。但司馬嬌嬌就不是,她十歲就吩咐下人杖斃貼身丫鬟。這狠辣二人湊一起,她豈不是完了?!隨時擔心自己有可能喪命?
長安忽然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眉頭深鎖起來。
孫嬤嬤不知她聯想到什麼,但看長安的表情,知今日的勸說起到作用了。她於是也不會可以去反複強調,行了禮便起身告辭。
長安頭也沒抬,紅星站出來,送孫嬤嬤出去。
長安開始深刻地反省自己。俗話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她過得實在□□逸,何時才能時刻謹記這裡不是和平年代?摸摸手腕上的珠串,長安決定下次見周和以就問他要三四個武藝高強的暗衛。她確實對薑家的財富沒有執念,但對自己的小命十分珍惜。
暗殺什麼的雖然不大可能,但萬一司馬嬌嬌腦子抽了呢?
……想想就可怕。
往日還有幾分情分在,如今撕開虛假的表麵,所有溫情如鏡花水月一般消散。長安開始回憶整篇的劇情。
長公主病歸病,其實還有十五年的壽命好活,強壯得很。孫嬤嬤所說的家財落到薑怡寧手中,這件事長安覺得不一定。
以往是沒有薑長安出現,自然什麼都是薑怡寧的。如今有她在,那就大不相同了。長公主哪怕顧及顏麵和已過世的薑家人,最差最差也是給她備一份嫁妝的。何況她臨走之時丟下的那番說辭。長公主除非昏頭裝瞎,否則不可能對薑怡寧毫無芥蒂。薑怡寧若想一口吃下薑家和公主府,沒那麼容易。
錢財的事情長安不擔心,她如今回憶了劇情又反省了自身,沒忍住給自己腦袋一巴掌。
太過渾渾噩噩,開局一手好牌被她給弄成了如今,跟薑怡寧半斤八兩的局麵。
她此時看似占儘了優勢,實則身邊一個得用的人都沒有!
薑怡寧那邊看似圖窮匕見,實則卻占儘了實打實的優勢。一是霸占住了公主府,二是手裡捏穩了蘇家一家子的情分,三,跟司馬嬌嬌又搭上線。這一樁樁一件件算起來,長安驚覺自己成了光杆司令?!
唯一能幫助自己的貴人,還跟個野貓似的神出鬼沒,輕易找不著人。
長安心頭一陣梗塞,隻想敲碎了自個兒腦袋看看,裡頭是不是裝滿了水。正當他懊惱,外頭紅雪揣著手,急急忙忙跑進來。
“怎麼了?”悲春傷秋回憶往昔不是長安的作風,知錯就改和立即行動才是。
紅雪也說不清,隻將懷裡那封信掏出來。
長安接過去直接拆了,一目十行。須臾,臉色突變:“送信的人呢?”
“在外院候著。”紅雪是長安貼身丫鬟,自然知道長安許多事兒。主子年前就派了人下鄉,去查陸少爺的家破人亡的案子。這信件從江南來,定然是那頭有消息了。
長安於是扶著她的胳膊起身,腳尖針紮似的疼也不顧,匆匆就去了外援。
一個精瘦的漢子焦急地在等,一見長安就噗咚跪下:“姑娘,陸家二房被不知道誰的人給劫走了!陸家失火的事情才查出個眉目,不日便能定案了。等小的回頭發現,陸家二房早已人去樓空,姑娘恕罪,是小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