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長安 啟夫微安 5726 字 9個月前

翌日,天沒亮,腳踏上的人十分自覺地消失了。

長安看著窩成一團的被子,坐在床榻上發了一會兒呆。等屋外紅雪紅月在低聲喚她,長安才電光火石想起一件事。周和以的這串珠串,她忘了,還沒還給人家呢!這麼重要的東西丟了,這人怎麼丁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溧陽王府,王爺勾著嘴角披著雪色從外進來。

方自仲早在門廊前候著,滿臉堆笑。他是早已從暗衛處知曉了主子的去處,心裡喜得不知多少。畢竟他是自周和以出身便伺候在身側的,說是奴才,但當真是看著周和以長大。自家主子哪裡都好,就是對女.色上毫無興趣。若非知曉周和以對男色也沒興趣,他都要憂心主子將來是不是無人承接香火。

“主子,可要沐浴?夜裡太冷,洗個香燙也好去去寒。”

周和以還是那身單薄的衣裳,臉色蒼白,眼神卻透亮明快:“你且下去備吧。”

雖說刀傷不便於沐浴,但自家主子素來不在意這些,小心些也不礙事。方自仲樂顛顛地下去備水,周和以才帶著一身寒氣進了屋。他的屋,地龍還是長安在時給燒的。得了女主子的準許,方自仲燒得可用心了。

一股暖氣撲麵而來,與寒氣相衝,王爺瑟縮了一下,不自覺擰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男子沐浴本就快,周和以雖說頗有些講究,但一個時辰也差不多都收拾妥當。下人早已在膳廳布好早膳,沐浴更衣後,便去了用了些吃食。因有傷在身,他如今吃得也少。這方才將將吃好,屋頂就立即落下來個暗衛。

周和以拭了拭嘴角,淡淡道:“何事?”

暗衛單膝跪地,聲音壓得十分低:“主子,出事兒了。”

周和以的動作一頓。

“屬下在運送陳家和陸家二房路過滄州之時,遭遇了一匹水匪偷襲。”暗衛回稟道,“死傷不重,錢財丟失少許。就是少了陳王氏和路家二房的主母。”

周和以臉色突變,立即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麼回事?”

暗衛知道事情輕重,這可是事關王妃清白的大事。於是趕緊將事情始末完整地複述一遍,頭抵在地上道:“是屬下失職,請主子處罰。”

“為何偏偏丟的是這兩人?”巧合得都叫人不敢相信,“可有派人去查了?”

“水匪確實是活躍在滄州瀾河一代的地頭蛇,橫行在此處多年,官府都拿他們沒辦法。往年隻要是過往商貨船隻,都受過其侵擾。”事情卜一出,他們立即就著手去查,這事兒說起來確實也湊巧得厲害,“襲擊我們的船,確實是湊巧。”

“湊巧?世上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兒。”

周和以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素來不信巧合之說,任何巧合,不過是旁人的有意為之做得比較隱蔽而已:“可有順藤摸瓜,查到那群水匪的藏身之處?陳王氏和陸張氏人可在裡頭?瀾河也不算大,怎地兩個大活人都找不著?”

暗衛一腦門的冷汗,“稟主子,暫時隻查到了一處,人不在。河上沒有屍首,人應當還活著,屬下的人還在瀾河上搜,不日定會有結果。”

周和以的好心情全被破壞殆儘:“那便儘快給本王結果。”

暗衛的身影一消失,周和以便又立即招了人去書房。

方自仲人在屋外,本想著通報一聲,外院裡,司馬家的那幾位公子還在等著的事兒。此時一看周和以的書房門觀賞,他不慌不忙地一甩拂塵,就這麼站屋外等著了。外院的那位急吼吼趕來,不外乎司馬家那位嬌嬌姑娘之事。

方自仲就想不明白了,司馬家到底陽盛陰衰到何種地步,才這般寶貝一個庶出的姑娘。嬌慣成那副惡毒的心腸還巴巴地捧在手心裡,就不怕將來司馬家砸這禍害手裡?

心裡不屑,方自仲也懶得搭理司馬家的這一代。

表兄弟近成這般還親近不起來,當真不是自家主子性子太難纏。自家主子他不偏不倚地說,雖難講話,但卻最是有原則不過的。司馬家的這幾位公子旁的都好,就是在這唯一的妹妹身上拎不清。那司馬嬌嬌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庶女也敢肖想當今皇子。整日發夢,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想著,方自仲忍不住呸了一口,老神在在地就守在了書房外。

與此同時,陳王氏與陸張氏在醒來,發覺自己被塞住了嘴五花大綁地丟在一輛快速行駛的馬車裡,嚇得魂都要飛了。動了動胳膊手的,不小心碰到彼此,陳王氏更是沒出息一抖身子,一股尿騷味兒瞬間彌漫了整個馬車。

屋外有人用皮鞭甩得車廂啪啪響,震得兩人都不敢叫。哆嗦著將身子挪過來,冷不丁就對上了麵兒。

兩人在一條船上,但因周和以的人刻意隔離,其實也沒碰過麵兒。陳王氏一個鄉下人,陸張氏一個地主家的太太,彼此也都不認識。抬頭的一瞬間,兩人的表情是出奇的一致。

瞪大了眼,嗚嗚地掙紮,都看清了彼此眼裡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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