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頭疼,長安索性也不想了。
裹緊大麾,長安將臉縮進脖子裡,閉目養神。紅雪換了新的手爐遞到長安的手裡。溫暖的感覺一上來,長安打了個哆嗦,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了一件事。禮部尚書府,是不是之前在公主府門前擄走她的色胚的府邸?
禮部尚書因押妓案倒了,王家一家人全被打入天牢。
長安恍然間有些驚訝,王家那麼強勢,那個擄走她的王衝那般強橫,居然這麼快就倒台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馬車吱呀吱呀地行駛,路過巷子口,忽然停下來。
車上的人麵麵相覷,紅雪還沒張口問,外頭就有人十分急切地叫道:“主子,後頭的馬車被人不見了!公子不見了!”
長安一愣,刷地一下掀開了車簾:“你說什麼!”
外頭是郡主府的車夫,正立在馬車下一手指著後頭急忙道,“方才奴婢轉彎,正想叫後頭馬車注意,切莫磕到碰到。誰知一扭頭發現,公子的馬車根本沒跟上來!”說著,車夫手腳並用,“一點動靜也無的奴婢便沒多注意,一輛馬車怎麼就能不見……”
這次出門,長安是用了兩輛馬車的。長安自己一輛,陸承禮一輛。長安於是掀裙擺就要下車去瞧,然而她下來,四個方向都找遍了,目之所處之地並無馬車的蹤影。
奇了怪了,那麼大一輛車都能消失……
紅雪紅星紅月跟著下來,東找找細看看的,確實沒看到陸承禮的馬車。
“總不會走錯了路吧?”紅星寬慰長安,“公子雖不認得路,但有車夫跟著,必然不可能弄錯。會不會公子看中了哪家的點心,嚷著叫小七去買,所以耽擱了?”
長安覺得也有這個可能,畢竟陸承禮那麼大一個人,周圍也跟了不少伺候的,總不可能一堆人一起丟。長安看了眼天色,裹著衣裳又上了馬車去:“罷了,在這等會兒。承禮的車若是走岔了路,要回家總會經過這個地方,且等一等。”
就這麼一個主子,下人自然不可能反對,於是一群人就這麼在巷子口等。
……
長安是怎麼也沒料到,就這麼等,也能等到天黑都等不到人。
天色漸漸黑沉,長安的臉色也差不多陰鬱。不等了,她對外說了聲啟程,車夫才又甩起馬鞭往回趕。路上沒遇到,隻能是早就回來。
然而等馬車都回了府,發覺陸承禮的車根本就沒回來過。
長安於是,立即就慌了。
相處這麼久,長安早陸承禮當最親的人看待。平素雖不大陪著他玩兒,但少了承禮在,是絕對不行的。長安想著想著,心裡就怕得很。承禮的腦子不好,就彆人欺辱他。隻要一想到陸承禮哭的畫麵,晚膳都用不下去。
想來想去,立即去京兆尹報官。
京兆尹得知是郡主來保安,忙不迭地就接了案子。京城這麼大,京兆尹手下也是有不少人。為了儘快找到人,他差不多將衙役都派出去找人。長安一夜沒睡就在等著,然而第二天的結果,彆說找到人了,丁點兒可靠的消息都沒有。
這顯然,就是有人故意擄走了陸承禮。陸承禮的馬車上三四個人,連帶著馬車一起都毫無蹤跡,除非是可以隱藏,否則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安記得不行,第二天實在受不了,都想著乾脆去溧陽王府求救,讓周和以幫忙。才剛準備去,京兆尹那邊終於遞來了有用的消息——人找到了。是在京城郊外的破廟,小七,翠娘,小楓幾人全不在,陸承禮一個人倒在血泊裡,一腦袋的血。
人被抬著送回來的時候,進氣少出氣多,看樣子隨時都能斷氣。
長安這一口氣上不來,眼前一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來。紅雪紅星幾人嚇得半死,七手八腳地將長安扶起來,郡主府一陣兵荒馬亂。
紅月忙不迭地去請太醫,剛衝出門,在門口撞見得了信兒來的長公主與薑怡寧。
時隔一個半月,長公主最終還是被薑怡寧的苦肉計與眼淚打動,將人給放了出來。如今前來,一是聽說了郡主府出事,特意前來探望,二是帶薑怡寧前來,親自登門謝罪。孫嬤嬤一把揪住紅月,紅月扭頭看清了長公主,噗咚一聲跪下磕頭。
長公主臉色不好看,以為是長安出了事兒,煞白一片:“到底怎麼回事?!”
紅月不敢隱瞞,張口將府上的事兒說了,長公主聽完臉色就緩過來。
不是長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