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夠了。
“現如今人都安排在何處?”
李長旭立即言簡意賅地將部署一一彙報。一萬精兵隨行進宮,此時正從外圍將這群禁衛軍給全盤包圍,分彆把手了宮中各個路口。令兩萬人馬就駐紮在宮外,嚴陣以待。隻等宮中信號一發,隨時能衝進宮內支援。
周和以聞言又是點頭,形勢因長安的突然出現,發生了決定性的逆轉。
靖王一見事不對,立即命人發送支援信號。
他膽敢做出兵變逼宮這等事情,自然不可能毫無準備。誠如陸承禮所猜,靖王暗中訓練私兵將近四萬。今日偽造聖旨謀朝篡位,為保萬無一失,他早已命四萬人全部埋伏在京郊十裡處的馬嵬。一旦有變,馬嵬處埋伏的兵力便可以迅速支援。隻是,他著實沒料到周和以被困,長安這個從來不作為的溧陽王妃會出其不意帶來大批兵力支援。如今他的這一萬禁衛軍根本無法成事。
靖王不傻,宮外的人馬與宮中夜梟兩頭夾擊,他們就必死無疑!
信號彈一發出,對峙的局麵被打破,廝殺正式開始。
……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周德澤沒料到長安居然能動用周和以的虎符,更沒料到長安意識到不對後迅速做出決定,並且非常及時地趕到。禁衛軍再強,一萬的人馬,也無法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取勝。周德澤臨被捉之前都想不通,他私養的四萬精兵就在城外馬嵬的兵力為何遲遲不來?
等一切已成定局,周德澤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這麼久的準備,居然還是慘淡收場。
暗一單手扣住周德澤的脖頸,將人丟在明德帝的跟前。
明德帝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身旁是屍山屍海,一地血紅。他艱難地喘著氣,虛弱得仿佛隨時能暈過去。
此時狠狠盯住灰頭土臉趴在地上的周德澤,使不上力的手抓著袖子,一張灰黃的臉上毫無父子之情,全是痛恨之色。
周德澤的所作所為,已經與安王當日的行徑完全是兩個性質。
安王私通後妃,不過是貪花好色。自古男子貪慕女色罔顧人倫,雖上不得台麵,但嚴格來說,這不過私德有損。而周德澤則不一樣,他弑兄殺父,意圖謀朝篡位,火燒乾清宮,這是決計不能為朝堂所容的滔天大罪!
明德帝此時眼裡的周德澤已經不是他的子嗣,而是要害他性命奪他皇位的竊賊!罪無可恕,理當問斬!
“來人,自今日起,剝奪周德澤靖王之位。闔府上下貶為庶民,押入宗人府,聽候發落!”
各朝各代,皇子宗親犯錯,輕則宗人府思過,重則天牢等候斬首。但大盛卻恰恰相反,被打入天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一旦進了宗人府。除非皇帝沒想起你,你方可在府中苟延殘喘。若是立即被發落,各種刑法的死刑都有。
靖王府上下一聽是宗人府,直接就嚇傻了。撲跪在地,哀嚎一片。有些侍妾一口氣上不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惶惶不信的周德澤這時候終於有了點反應,他刷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明德帝。
“父皇!”
“住嘴!朕沒有你這等嗜兄殺父的畜牲兒子!來人!將他給朕拖下去!”明德帝雙目赤紅,嘴角還殘留著吐血之後的殘渣:“不僅僅靖王一家,這次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打入天牢。無朕的允許,求情者以謀逆罪同等論處,任何人不得探視!”
丟下最後一句話,他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血沫噴的到處都是。
太醫們經過一番驚嚇,早已神思不屬。聽到動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而後扶著受驚後軟綿的手腳,磕磕絆絆地給明惠帝施救。
“至於梁博,便斷個車裂之刑法……”
相伴幾十年,從冷宮相扶持走到今日這一步,明惠帝可以容忍任何人變臉,但絕對受不了梁博的突變。沒料到最後的最後,梁博會在背後捅他一刀。此時逃跑的梁博被人抓回來,跪在地上就開始向明惠帝哭訴自己糊塗。
一麵磕頭一麵哭,請明惠帝看等候他多年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
“放你生路,可誰又會朕一條生路?”若非十九冒死救他,他早已葬身火海。
梁博自然知道明惠帝這次不會放過他,但還是抱有一絲絲僥幸。如今僥幸破滅,他看著明惠帝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來。
而後被衝上來的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的將他給押下去。
血腥氣彌漫了乾清宮整片天空,激戰僵持一天兩夜,大火也燃燒了一天兩夜。等一切塵埃落定,乾清宮早已看不出模樣。到處殘垣斷壁,寸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