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田三芬對兩個兒子,可是兩種待遇。
大兒子與薑老頭這位‘一家之主’同一待遇,那就是薑家一流的待遇;
而二兒子與她自己一個待遇,就是薑家二流的待遇。
她想啊,如果大嫂生下兒子,那一定與他爹一個待遇,而她的兒子薑愛國就與他爹一個待遇了,哪像如今啊?
這裡說的待遇。指吃飯穿衣方麵的。
六十年代的農村沒多少好吃的,薑老頭就算是有國家給發的津貼,也不過隻是:三十多塊錢,四十五斤糧食,半斤肉,兩尺布。
到手的細糧被兩個兒媳婦一分,吃到肚就沒多少了,原主樊曉蘭沒多久就因營養不足而沒了奶水,八個月不到的薑愛國就斷奶了,開始吃糊糊的小日子。
原主——樊曉蘭不覺得兒子受苦了,她隻覺得自己受苦了,精明的婆婆要自己帶孫子,讓她早起上工去,不去不給吃飯。
好在原主——樊曉蘭真是個好命的,斷奶不過兩月又懷上了。
於是,薑家有兩個孕婦,重男輕女的精明婆婆田三芬瞧著家裡細糧不足、油水不足,便讓在縣裡紡織廠當臨時工的小閨女薑大珍想法子,可十五歲的薑大珍不理她,反正紡織廠有吃有住,得,放假也不回家了。
氣得婆婆田三芬咒罵不已。
最後還是體格健壯的大兒子薑大海偷偷地摸入山,幸好,清山村背靠著大清山,村裡和外界被一條山路隔絕,一般人輕易不來清山村,特彆是縣城人。
如今不比從前,大清山是屬於公家的,上山打點獵,也是偷著來。
有點收獲,就匆匆下山來,婆婆田三芬開始偷偷摸摸地收拾,殺雞宰兔一通忙,留下一大碗加水下了鍋,彆的全部加粗鹽留下來慢慢吃。
如原主——樊曉蘭所願,大嫂顧冬梅在59年初冬生下了第三個閨女。
名喚三妹,氣得婆婆田三芬不給她做月子,直叫那塊破地兒,還是大哥薑大海能乾,頻頻地進山,才讓大嫂顧冬梅養了回來。
聽說,大嫂顧冬梅是大哥自己看中意,央著婆婆去求親的。
剛出正月,小姑子薑大珍出嫁了。對象是縣城人,吃分配糧的。
她本是十分務實的姑娘。
心底明白自己要什麼?
她十分羨慕家在縣城的同學們。
她知道自己不努力,父母親是不會花心思在她身上。
她成績很好,但是父母不讓她接著念,她知道初中畢業就在縣城找活乾。
而原主——樊曉蘭,在小姑子出嫁後,沒幾天就如願地生下第二個兒子。
想想大嫂一連生了三個閨女,想想自己一連生了兩個寶貝兒子,覺得自己就是人生贏家,不知為何,也許是太得意了吧,反正,原主樊曉蘭的魂魄散了,而她成了懶婆娘——樊曉蘭。
樊曉蘭摸了摸肚子,有些餓了,放出精神力探過。
這座寬敞的院子內,除了她,就隻有身邊的小嬰兒。
她伸手摸了摸身邊白淨小嬰兒,小嬰兒小嘴微張,輕輕吸-吮,似在吃飯。
她明白了,是餓了,她沒有坐起身,還在月子裡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也沒有抱起來,抱習慣了以後怎養啊?
這個年代,可沒有月嫂之流。樊曉蘭直接翻過身,將黑葡萄般地乳-頭塞入嬰兒口中,嬰兒用儘力量吮-吸起來。
嬰兒未滿月,吃得不多,樊曉蘭不必換一邊就喂飽了小東西,可她不高興,下一回還是吃一半就換一邊吧,不然一邊大一邊小,可不好看。
想了想,還是從儲物空間取出一隻雕花地空瓷碗,將另一邊也擠了出來。
正習慣性地想加入一滴‘玉葫蘆’內的靈液,等會兒給大兒子喝,這年頭,奶汁可是好東西。
可是,沒成功。
她心頭猛跳,想著進入種植空間,可惜沒成功。
歪頭一想,也就明白了,這具身體沒有靈力,種植空間因為‘玉葫蘆’的進入,成為‘靈力空間’後,沒有靈力的人與物統統進去不了。
前世,她花了七八十年也沒有尋到一株能進空間的靈植,因此,近五百平方米的‘靈力空間’內沒有種植任何物種。
除了空蕩蕩的黑土地外,隻有懸在半空中的‘玉葫蘆’下麵有一汪直徑十米左右的‘靈泉池’,而她自己進入靈力空間時,身上的衣物也是無法帶入,因此,她總是一-絲-不-掛,如此情景,她也隻能泡一泡靈泉池,解解乏罷了。
哦,‘靈泉池’除了泡她之外,還泡著不少擁有一點點靈氣的‘玉’器,那些是她幾輩子的收藏。
樊曉蘭無奈地將那碗奶汁收回了儲物空間,又從空間取出一碗名店出品的雞絲粥,與一大盤三十來個、豬肉餡地水餃,開始大快朵頤。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飯後,攀曉蘭簡單洗漱就入睡了,養孩子還是得跟著嬰兒來,他睡你也睡,他醒你也睡。
不知過了多久,樊曉蘭被一聲聲童聲叫醒:“媽媽,爺爺奶奶不要我了。”
樊曉蘭被吵醒,有些惱火,睜開眼,在昏暗的煤油燈照耀下,看見一個眼淚鼻涕胡了一臉的小男孩,明白了,這是她的兒子,薑愛國,不過17個月大,但因吃得好睡得好,臉上還是有些肉。
樊曉蘭見屋內沒人,轉過身背著薑愛國,將剛剛那碗乳汁從空間取了出來,遞給小哭包,哄道:“喝吧。”
見有喝的,薑愛國立馬不哭了,眼珠子轉啊轉,十分有靈性,不講究地用袖子將滿臉的眼淚鼻涕一抹,接過瓷碗,大口大口的吞咽著,一會兒功夫,瓷碗就空了,將瓷碗往炕頭一送,可憐巴巴地衝樊曉蘭喊了聲:“媽……”話落,還打了個嗝。
樊曉蘭笑了,邊笑邊將那隻不該出現的瓷碗不動聲色地收入空間,道:“說說看,什麼事?”原主的丈夫抱著兒子去老宅吃晚飯,一去就沒有回來,婆婆也沒有送飯過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爺爺奶奶不要我了……”畢竟還小,薑愛國開口又是這麼一句。
“想一想,慢慢講。”樊曉蘭淺笑著,用眼神鼓勵著。
“爺爺,奶奶的好東西以後不給我們吃了。嗚嗚,隻那三個丫頭吃……”愛國邊解釋,邊打嗝。
“嗬嗬,你是哥哥呢?不哭不哭了。好不好?”哈哈,為了吃的,小意思啦,我也有啦。樊曉蘭柔柔的哄著。
“媽媽,那以後沒好吃的了。”愛國口口聲聲吃吃吃,哈哈,這個年代最重要就是吃,個個吃不飽,麵黃肌瘦的。
“那咋辦呢?”樊曉蘭笑著逗他。
“……”愛國不哭了,不過還在打嗝,一下接一下。
“來。過來吃口奶水吧,吃飯的問題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擔心的問題。你啊,好好玩就行了。”樊曉蘭哄著。
“那是弟弟的口糧,我不吃……”他捂著小嘴,嗚嗚的搖頭。他不記得自己剛剛才喝了一碗奶汁呢。
“哈哈……”樊曉蘭被這小小的人兒逗笑了,真可愛,便宜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