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從簷下低落,跌入水麵,擴散出漣漪。
紅魚躍出,被雨點當頭一打,又重新隱沒在水麵之下。
結野亞奈手指摩挲著水晶球,看著水晶球內雷雲陣陣,又瞥了眼屋外。
看來這場雨最少也要斷斷續續下一個禮拜。
她其實並不喜歡下雨天,黏黏搭搭,心情隨著陰沉的天氣都低了幾分。
五條悟心情倒很好,時不時能聽到他不成調的哼歌聲,難聽死了,讓結野亞奈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我忍,為了錢,我可以!】
五條悟哼歌的聲音更大了。
結野亞奈打開了電視,將聲音調大,試圖遮蓋五條悟的唱歌聲。
兩個人暗自較勁,電視聲、歌聲,交纏在一起越來越多,越大越大。
五條悟捏著嗓子,吼的喉嚨痛。
結野亞奈則捂著耳朵,電視機內釋放的聲音快要穿透耳膜。
兩人互相折磨,誰也不讓誰,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做不出的事,兩個成年人乾的樂此不疲。
電視機聲音調到最大,調無可調,還是五條悟先服了軟,他高聲道:“亞奈,太大聲了!”
他聲音中還帶著微不可查的委屈。
結野亞奈反應過來“哦”了一聲,迅速進入狀態,扮演一個喜歡五條悟的好妻子。
“對不起,我聲音開太大了。”
她關切問道:“悟,沒事吧?”
五條悟先是沉默,然後撓了撓手臂。
他想要不彆演了吧,如此柔情蜜意的結野亞奈讓他直犯惡心。
當然,犯惡心的不止他一個。
【還好我起來晚了沒吃早餐,要不然吃的全都吐了。】
【誰能想到我有一天會用這麼擔憂的語氣關心五條悟。】
【嗚嗚嗚,快受不了了。】
五條悟:“。”
我也快受不了了。
他好半天憋出一句:“我沒事。”
折磨,太折磨了。
身心俱疲。
“叮——”
電話鈴聲響起,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來的太及時了!
結野亞奈拿起電話:“喂?”
名取周一趁著休息的間隙致電結野亞奈,他瞥了眼緊閉的窗戶,再想到門口站著的兩個保鏢,一點偷跑的可能性都沒有。
“是我,名取周一。”
他語氣不算好。
“你不是在拍戲嗎?找我做什麼?”
等名取周一拍完戲後,就該進組拍由朝川光流改編的電影了。
“有件事找你幫忙。”
結野亞奈不問什麼事,乾脆利落的回他:“不幫。”
名取周一:“……”
預想到了,結野亞奈從來不按套路來。
他道:“我原本要去八原封印一個妖怪,可現在在拍攝實在走不開。”
“哦。”
結野亞奈一臉冷淡,甚至想要掛電話。
“……”
名取周一看了下時間,馬上就要拍攝了,“的場靜司也去了。”
“嗯?”
結野亞奈手指攪著頭發,依舊不情不願,“他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個男人又臭又硬,說話比她還刻薄,除了長的好看,毫無優點!
看來美男是無法吸引結野亞奈了,名取周一換了種吸引的東西:“A家剛剛發售的限量一百件的包包。”
結野亞奈不屑道:“我是買不起嗎?”
“有便宜你不占?”名取周一語氣蠱惑。
“要付出勞動才能得到的東西算什麼占便宜?”
名取周一:“……”
她說的有道理。
“你求我我就考慮考慮要不要去。”
剛說完,名取周一就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結野亞奈“嘁”了一聲,幾分鐘後,收到了名取周一的SNS,是關於要封印的妖怪的一些信息。
SNS:
名取周一:就這些了。
結野亞奈:我對八原不熟。
名取周一:實在不行你聯係夏目。
結野亞奈:哼,兩個包!
名取周一:okok,要幾個都行。
結野亞奈:五個!
名取周一:……
結野亞奈磨磨噌噌,換了衣服,將黑發利落地紮起,又挑了個包,往包裡麵塞了一堆符咒。
雨停歇了一陣,等結野亞奈到了八原又開始下了。
路邊的灌木叢搖晃了一瞬,灰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八原空氣中充斥的妖氣要比成熟中濃重的多,比起繁華喧鬨充斥著霓虹燈和車尾氣的城市,妖怪們更喜歡隱居在山青水秀連空氣都夾雜著草木香的鄉下。
“出來。”
結野亞奈斜睨著灌木叢,又冷冷喊了句:“彆讓我動手。”
長的像犀牛一樣的妖怪瑟縮著從灌木叢裡走出來,害怕她的氣息,瑟縮著身子不敢前進。
“大人,我是好妖!”
他胖手舉起,顫顫巍巍道:“沒有吃人史,偶爾還扶老奶奶過馬路,是個樂於助人的好妖怪!”
結野亞奈逗弄他,依舊伴著張臉,冷聲道:“壞妖怪難道會在腦門上寫‘壞妖怪’嗎?單憑你一麵之詞,我怎麼確定你是好妖怪?”
他一臉迷茫,呆萌的用手指蹭了蹭地麵,用沾到的泥土在臉上歪七扭八的寫下:我是好妖怪。
他憨厚一笑:“我臉上寫了我是好妖怪,你相信我是好妖怪了嗎?”
結野亞奈哭笑不得,勾了勾手指讓他過來。
他雖然還有些害怕,但還是磨磨蹭蹭的靠了過去。
結野亞奈用紙巾幫他將臉上的泥土擦乾淨。
“好了,不逗你了,我有事問你,你如實回答。”
他急忙點頭,甩出的泥點落到了結野亞奈臉上,她不在意的用指尖擦掉,將手裡臟兮兮的紙巾,塞到了他手裡。
一隻青蛙從灌木叢竄出,跟銅鈴一樣的雙眼提溜著,舌頭從口中吐出,將犀牛一樣的妖怪卷過去開始狂奔。
一邊跑嘴裡還一邊說:“夭壽啦,有人欺負妖啦!”
結野亞奈:“……??”
說清楚,誰欺負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