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青是第二天早晨走的。
她來給了這麼多東西,蘇佳怎麼都不好意思讓人空著手回,但她家裡一貧如洗,真讓她拿什麼好東西她也拿不出來。好在她早有打算,前一天晚上就讓蘇天用加了一滴的靈泉又去引了魚,隻加一滴的靈泉不比她當日直接放靈泉來得有用,但多來幾次,也引來了七八條的魚兒,又在加了幾滴靈泉的水缸裡養了一晚上,吃起來又鮮又嫩,還沒有腥氣。
郭小天得知蘇佳要把剩下的魚都送給他們高興得都跳起來了。
蘇青青也沒推遲,昨晚上的魚是她做的,不比中午蘇佳煮的好吃但也比以前她煮的魚味道好。
長岩村和蘇青青的夫家在縣城的一南一北,要回家她得先到縣城,便和蘇天一塊走了,正好可以幫她提一提裝著水和魚的膠袋子。
出了長岩村後,蘇青青忽然說,“小天,你以後可不能對不起你姐姐,你姐姐她太不容易了。”
如今風氣雖然不像古時候那樣對女人嚴格,但一個女人好好的親事忽然沒了,說起來總歸都是不好聽的,沒人會去認真了解裡麵的原由,傳來傳去,損害的也是女人的名聲。這次又鬨得這麼大,蘇佳更是讓石娟一家賠了一百元,隻怕關於說蘇佳厲害的話以後少不了了,而說一個女人厲害並不是什麼誇獎。
“姑,我明白。”,蘇天神情很認真,沒有一點敷衍,“以後我一定也會成為姐姐的依靠的,爸爸媽媽走了,我和姐姐就是最親的人,我一定會永遠永遠愛護著她,保護著她。”
蘇青青想起她大哥大嫂,這麼好的兩個人,偏偏走得那麼早,留下一對沒長大的兒女。
鼻子猛然一酸,拍拍蘇天的肩膀,沒再說這個略微沉重的話題。
蘇佳這邊送走了蘇青青和蘇天,她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睡得臉頰粉粉的才起來,先提了大半桶加了一滴靈泉的水去給自留地的菜澆水,這些都是她和蘇天的口糧,得養好了,再拿著鐮刀,背著背簍往山邊邊走去,準備去砍柴。
不是她不想下地掙公分,實在是讓她做飯就已經是突破自我了,再下地,想想記憶中會碰到的事情,蘇佳早早打消了這個念頭,以後掙錢還是另覓方法。再說這公分一年到頭也掙不了什麼錢,沒見在她來之前家裡就隻有十幾塊錢了,她來了,還多了百來塊呢,雖然是賠償金。
去過村委,拿到了段家賠給他的一百元錢後,蘇佳就把靈泉當飯一樣一天三頓的喝,現在頭上的傷口雖還沒有完全痊愈,可內裡幾乎好得差不多了。
村裡有一塊地在山腳邊上,蘇佳走過去正好撞見了在做農活的王大娘,這一片農活輕省,安排的人多是女人,石娟和段麗麗也在其中。
感覺到倆道陰狠狠的目光在看她,蘇佳冷冷的回看過去,沒什麼表情,像在藐視又像是根本就沒在看人,段麗麗心中憤怒,想到如果不是因為陪給蘇佳一百元錢,她也不用出來掙公分。
有些人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避開她自己的錯誤,段麗麗選擇性的忘記了石娟之所以把她趕出來掙公分是怪她在蘇佳麵前說漏了嘴,導致沒了一套房。
收回目光,蘇佳語氣溫和的和王大娘打招呼。
王大娘看看她手上的鐮刀和背上的背簍就猜到她是要去砍柴,“蘇佳啊,你傷還沒好呢,等蘇天放學回來讓他去砍不就行了。”
“沒事,就撿點落在地上的,不費事的。”
“那行,你小心點啊,有啥事就大聲叫我。”,這山又高又深,裡麵野東西不少,每年都有人在裡麵丟過命。
“哎,知道了。”
蘇佳應下王大娘的囑咐,注意到有人在好奇的看她,她順著目光看去,笑笑打過招呼後便進山了。
“這蘇佳看不出來了,人長得小小的,這麼厲害。”,蘇佳一走就有人說道,不過倒沒什麼惡意,隻是在感歎而已。
這些年還好點,再往前數個十幾年,多的是死了父母的孤兒,但能像蘇佳這般立起來的人真少,還是個女娃,就更讓人驚訝。
“能不厲害,不就是破了點皮嗎,硬生生的從我們這兒拿了十張大團結,我看她就是想錢想瘋了了,拿了錢也不知道養了哪個野漢子去了,可憐我兒戴了綠帽子。”,石娟心那個滴血,一百塊錢,她省吃儉用一年都不一定能掙下一百塊。
王大娘聽了石娟的話氣得一個仰倒,她本身為人就仗義,蘇佳又是她看著長大的,怎麼能不護著。
將手上的鋤頭一甩,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她一手掐腰一手指著石娟,聲音吼得老大,河對岸都快聽清楚了。
“我說石娟,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那血流了多少你沒看見啊,要不是你怕人佳佳報警,你得願意拿那十張大團結?你當大家傻啊,有本事你當初不要拿那一百元,有本事你去警察局啊,看人警察是聽你的,還是聽我們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