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垂眼瞼,眸底飛快的略過一絲苦笑。
王大義將蘇佳脖子上的手收回,人卻沒有動,還是站在蘇佳麵前,比蘇佳足足高了一個頭還多的身高似乎把她整個人都給罩住了,蘇佳抬頭,嘴唇微微撅起,帶著起小憤慨,一雙水潤的眼眸裡滿滿都是對他的控訴。
“你又沒有和我怎麼接觸,你憑什麼說我不是蘇佳,我不是蘇佳我為什麼要努力掙錢?我為什麼要養著蘇天?你不能覺得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就覺得我不是蘇佳吧。”,原主爸媽相繼去世後,原主一力承擔起了養家的責任,並沒有求人,和村裡人接觸得也不多,其他人對她的了解也僅限於是能乾二字。而那兩年,王大義似乎在村裡的時間也不多,和原主的接觸自然也很少,蘇佳一點不覺得王大義能說出她和原主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想了想,蘇佳狠眨了下眼,宮中鍛煉出的技能瞬間生效,剛才還黑白分明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豆大的淚珠掛在纖長濃密的眼睫毛上,像是春天裡的細雨,溫柔又纏綿。
王大義眼神暗了暗,這個女娃又故意做出這副可憐的樣子撩他。
性子不是什麼好性子,偏偏長了一張溫柔美麗,會欺騙人的臉龐。
王大義退後幾步,“是我想錯了。”
蘇佳說得對,他對她的了解本來就不多,僅憑她不同於其他村裡女娃這一點來判斷是太倉促了些,他不也和其他村裡的男人不一樣嗎。而且她能得到那本古方子就證明她不是個簡單的人,一般村裡女娃得到了那個應該也不會相信,更不用說還要去試藥。
更重要的是,現在來看,不管蘇佳是不是蘇佳,她沒做出什麼壞事來。
男人退開,強烈的男子氣息被夜風一吹就散了。
蘇佳淚眼朦朧的盯著王大義,“你相信我是蘇佳了?”
“你能不哭嗎?”,王大義說道,“你應該不是會隨便哭的人吧?”
蘇佳:……
這眼淚還掉不掉了?
王大義無語的看著這可以形容為梨花帶雨的情景,明明流了眼淚卻隻紅了眼眶,鼻尖和雙頰還是一如既往的嫩白,襯得那眼睛紅得越發的楚楚可憐。
王大義第一次知道原來哭也是有技巧的,這蘇佳明顯深諳此道,若不是她先前用計騙他,讓他識得了這人的真麵目,不然任誰看了她這副麵孔都會心生憐惜。
一個女娃子,心眼比他在外麵遇見的那些做生意的人還要多,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
“以後不要在男人麵前說喜不喜歡這種話,不然彆人會覺得你不是正經人。”
蘇佳嗯了聲,知道王大義是不再追究她的性格問題了,以後的接觸應該也更能自由隨性。
“所以你為什麼會暈倒?”
蘇佳出神中忽然聽到王大義的問話,他怎麼還記得這個問題呀。
“大義哥,我有的隻是藥,不是仙丹,不是一吃就能好的。”
王大義淡淡的看蘇佳一眼,能引到這麼大的野豬,這藥不是仙丹也差不離了。白天他喝的她給的那個水,當時感覺沒什麼,可是一天下來,他明顯感覺整個人有點不一樣,像是洗過澡,很輕鬆,而且是由內而外的。
蘇佳見王大義不再說話,她思索片刻主動開口,“大義哥是不是和住在我家不遠處的那兩個老人有聯係?”
王大義瞬間轉頭,目光冰冷。
現在雖然形勢好轉了些,可如果被人說出他和“臭老九”有聯係,仍然會是一件麻煩的事。
蘇佳柔和一笑,那兩個老人的身份她自然知道,也不知道這個國家怎麼回事,這樣有本事有學識的人不好好供著,居然下放到農村弄什麼改造,簡直是暴殄天物。
“我前些天晚上看到大義哥去了他們家了。”,蘇佳走近兩步,微微抬頭,“大義哥不用緊張,我隻是在想能不能讓你遞個話,給蘇天拜個師。”
王大義訝然的看向蘇佳,心中越發懷疑蘇佳不是原來的蘇佳,如果性格可以說是他長時間的沒有接觸不了解,可他老師和師母來長岩村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她早些年不說讓蘇天拜師。
“大義哥?”
“他們是臭老九,如果被人知道蘇天拜他們為師,以後蘇天的前程可能受影響。”
“做事哪能沒一點風險啊,再說了,我們家離他們近,晚上過去,或者請他們到我們家來,彆人哪裡會知道。”
這件事蘇佳想了好幾天了,僅僅靠學校那點東西,蘇天就算自己再能乾,想要從眾人之中脫穎而出也不太容易,他們附近能有兩位這樣有學識有閱曆的老師,不好好利用,完全是愚蠢至極,不說教蘇天知識,就是一些言傳身教也能讓蘇天受益終身。本來她如果沒有經曆宮中那些事也是可以教導蘇天的,可是黑暗中走久了,就算重新見到光明,她似乎也不能完全適應。
蘇佳見王大義沒什麼反應她再下重錘,“大義哥經常出差,有些時候你想照料他們二老恐怕也是有心無力,這樣的事不是能托付給彆人的,可如果蘇天能拜他們其中一人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作為蘇天的姐姐,自然會幫著照顧他們,況且我手上還有調理身體的藥,對他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王大義眸色漸深,他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年齡不大的女娃子了,但她說的話很有誘惑力。
“我想一想,隔兩天再回複你。”,這件事他說了不算,還要看他老師的意思。
能讓王大義考慮,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蘇佳點頭,多說了句,“兩位老人那裡,還請大義哥幫蘇天說說好話。”
王大義肯定是很久以前就和那兩人有走動了,關係不一般,有他說好話,蘇天拜師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王大義瞥她一眼,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