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大概聞子桁無往不利習慣了,沒受過這種待遇,完全不能理解,“可是我就覺得她是沒來由的討厭我。”
“可能就是嫌你煩吧。”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哦,那你想做什麼?”
“嘶!”聞子桁倒吸一口涼氣,“鳳長冬,你還是不是兄弟了!”怎麼老幫著外人說話!
鳳長冬若有所思地看著聞子桁,“就因為是兄弟,所以才知道,你會這麼在意,就是彆有所圖吧?”
聞子桁頓時被噎得不輕。
“所以,聞子桁,你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什麼?”
——
晏青綏看著眼前的荒蕪,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畢竟他現在對喬冉冉有一種盲目的信任,聽過他爹的話之後,對玄心門也有一種盲目的敬仰。
但是他從想過,原來玄心門會是這樣的玄心門。雖然在扶峰城裡有一處駐地是很有麵子的事情,但是誰家的駐地不是精心養護,也沒見過荒蕪成這樣的。裡麵的荒草都快比人高了,僅有的幾間屋
子也塌得隻剩殘垣斷壁。
這是要露宿荒野的感覺啊!
晏大少爺歎了口氣,也不廢話,徑自找了個角落,抬手間就清理了大一片出來,這才扭頭笑著對喬冉冉說:“這個位置怎麼樣?”
喬冉冉憋著笑,點頭道:“很好。”然後遞給裴陵一個眼神:這小子有意思吧?
裴陵垂眸,看著喬冉冉嘚瑟的樣子,心想:確實很有意思。
其實修士外出曆練的時候,經常這樣露宿荒野,隨便找一處平整的地方,點上一處篝火,就能將就一夜。而且修士晚上也不是睡覺,就是需要找一處地方,恢複消耗的靈力而已。
但是看到喬冉冉的造型,晏青綏還是忍不住笑了,“喬冉冉你乾嘛呢!”
不僅搬出了一張木榻,甚至還鋪上了柔軟的墊子,最後裹著看上去就很舒服的被子——喬冉冉長舒一口氣,有一種人生都完美了的錯覺。
晏青綏看著席地而坐的自己,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是給他爹丟臉了。“你很怕冷?”
喬冉冉裹在被子裡,就隻剩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麵,那烏黑的頭發隱於夜色中,隻在篝火的照耀下有些閃爍。“並不冷,就是這種能在篝火邊裹著自己的感覺,很幸福。”
晏青綏:“……”請恕他不能體會。
被玄心門的禁製攔在外麵的半妖,默默望著那處空白,如果不是跟著喬冉冉,他可能永遠也無法找到這裡。
可是喬冉冉頭也不回就走了。
喬冉冉很嫌棄他,因為他沒給診費,還想賴賬。
他隻是習慣了這種方式,他以為他低下頭顱的那一刻,能換來喬冉冉的憐憫,隻要能跟在喬冉冉身邊,他想總有一天能治愈他身上的傷。
瀚海醫館的那位老醫修都對他的傷勢無可奈何,他就意識到,也許隻有喬冉冉能治愈他,就憑著喬冉冉那一手將他從死亡深淵拽回來的針法。
但他連他最嫌棄的半妖血脈都失去了,他還能做什麼?
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活下去?他是不甘心的。原本不爭不搶隻想偏安一隅活著的他,從海底爬出來的那一刻是絕望的,因為他回不去了,甚至連報仇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喬冉冉的話給了他一絲希望,心底那殘破不堪的廢墟中裂開了一條縫隙——她說,她能治好他。
半妖找了一個角落蜷縮著,他也習慣了這種能帶給他片刻安寧的姿勢。
他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