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雁:“彆說廢話。”
無花轉著眼珠,仍舊沒有回答。
姬冰雁便不耐煩了,直接揚起掌心,道:“我不是老楚,我看人不順眼,是會直接要他命的。”
無花這才老實了,說我娘其實挺有名的,尤其是在大漠裡,她的名字用叫人聞風喪膽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們都喊她石觀音。”無花說。
“石觀音!”胡鐵花一聽到這名字就倒吸一口涼氣,“你娘是石觀音?!那個豢養了無數男寵的女魔頭石觀音?”
“……老楚不是對手。”姬冰雁的心也涼了半截,倒不是不信任阿柳,而是任何一個真正入門的練武之人都知道,天賦再頂尖的年輕人,在遇上那種成名多年內力又深厚的頂尖高手時,都討不到了多少好。
因為武學之道,除了天賦,還要看積累。阿柳雖然天賦卓絕,但起碼比石觀音小了二十歲,縱然能憑借輕功躲開石觀音的招式,但交手到後麵,絕對會內力不繼。
胡鐵花武功練得比他還好一些,當然也懂,當即就要衝過去幫阿柳的忙。
但過去之前,有人從後方按住了他的肩膀。
是在城主府等得心有不耐的林朝英。
胡鐵花回過頭,看到是他,有如看到救星:“你來了!快,我們一起去幫老楚!”
林朝英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抬眼往海麵上持續纏鬥的兩個人看了一眼,道:“什麼情況?”
胡鐵花說什麼情況一會兒再解釋吧,因為從頭說起實在說來話長。
“但我們不去幫老楚,老楚可能就要被石觀音那老妖婆擄走了!”
“什麼?”林朝英也驚了,“那是石觀音?她為何會來南海?!”
他二人是一邊說一邊往阿柳方向趕的,說到這裡時,石觀音使的綢帶也已經近在眼前。
林朝英本能地出劍,本以為能輕鬆斬斷這惱人的綢帶,卻不想一劍下去,綢帶沒斷,他的劍卻先被裹住了。
另一邊胡鐵花的情況也差不多,他不過是出手之間稍碰上了一下,那綢帶便似水蛇一般,瞬間纏上了他的手,讓他一個不穩,差些跌到水裡。
關鍵時刻,還是阿柳扶了他一把,扣住他手腕,不知怎麼比劃了幾下,然後驀地一抽!
胡鐵花看傻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武功太邪門了。”阿柳來不及訴苦,“你水性不如我,先回船上去!”
胡鐵花倒是想當個和她同進退的好竹馬,但猝不及防被她打了一掌,人就退出了最激烈的交戰範圍,回到了淺灘附近。
再看方才被裹住了劍的林朝英,也不知他是怎麼脫的身,竟不知何時已和阿柳背對背靠在一處了。
“你水性如何?”阿柳問他。
“尚可。”其實是不太可,但這危險的關頭,他可不想像胡鐵花那樣被推開。
果然,得到了這個答案後,阿柳就道:“好!那我們一齊下水!”
林朝英:“下水?”
“這女人的武功基本沒有什麼弱點,沒那麼好對付。”阿柳道,“但她的人有一個弱點。”
“什麼?”
“她最愛惜自己的美貌。”說話間,她再度避開了一段綢帶,拉著林朝英一道往海麵墜去,“我需要你暫時替我纏住她那根帶子!”
林朝英想問那你呢,但第一個音節出口之前,他二人已經落入水中,石觀音的綢帶也踏風而至。
他目光一凜,抬劍直迎!
石觀音本來隻是對阿柳感興趣,但在這一刻看清了他這個幫手的長相,亦動起心來。
可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之前沉入水中的阿柳驟然從海麵之下衝了出來。
她遊到了另一個位置,衝出來時,幾乎緊貼著石觀音的後背,腰間的空酒囊也到了手上。
酒囊裡灌滿了海水,直接朝石觀音頭頂澆下!
石觀音果然大怒,就要轉身抓她,她卻扔下一句你變醜了好多,而後重新鑽回水下。
石觀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終於露出氣急敗壞的神色。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林朝英抓住了她發怒的空當,一劍刺出。
對石觀音來說,這一劍本沒有那麼難躲,可劍鋒朝她而來的時候,再度出水的阿柳忽然道:“不信的話,你低頭瞧瞧。”
低頭是劍,劍身璀璨光滑,倒真如一麵窄鏡。
而窄鏡裡映出的那張臉的確花了妝。
石觀音萬不能接受這一點,一時更加憤怒。
人一憤怒,便容易露出破綻,阿柳知道自己萬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作勢再舉酒囊,果然惹得她下意識朝邊上一避——
這一避,石觀音的後腰就直接迎上了林朝英的第三劍。
他領會到了阿柳的眼神之意,做出了最關鍵的配合,劍鋒直直地刺入石觀音的命門穴!
石觀音以綢帶作為武器的根本原因就是不想讓人近身,因為武功可怕如她也知道,有些死穴,是萬不能叫人碰到的。
可現在偏偏就碰到了,還碰得極深,令她瞬間沒了維持身形的氣力。
綢帶不再飛舞,她也發出一聲慘叫,而後摔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