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全身每一處器官都是再緊繃不過的狀態,她盯著這人,連呼吸都短暫忘在了腦後。
在她打量這人的時候,對方其實也在打量著她。
方才為了躲那不知名的帶毒暗器,她掠至半空後,借了樹枝的力,一下子騰挪到了樹上,現在弓著身子半蹲在梢頂,宛若一隻隨時會振翅的鶴。
這姿態宜出手,也宜逃生。
隻是前者多半要敗,後者倒還有幾線生機。
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選前者。
“閣下既非靈符島人,又何必管我來不來呢?”良久,她才聽到自己開口。
“因為我是來清理門戶的。”他眯著眼,仰首淡聲道,“你若是來跟這群廢物做生意的,就隻能同他們一道去死了。”
“不是不是!”胡鐵花之前被他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駭住了,現在聽到這句,才終於回神,立刻否認,“我們不是來做生意的,我們是來調查這座島到底是什麼底細的!”
但他顯然不怎麼想理胡鐵花,聽完連目光都沒偏一下,依舊盯著阿柳,像是在等她的反應。
阿柳想了想,長話短說道:“我們的確是來查靈符島底細的,因為之前在海上遇到了無爭山莊的人,不巧得知了一些關於這座島的事,便想來探個究竟。”
聽到無爭山莊這四個字,他終於有了點反應,眉頭微動,道:“這群廢物幫無爭山莊的少爺換了眼。”
阿柳:“對!”
“原家父子心狠手辣,打算一回中原就殺了所有來過靈符島的人。”她趁勢解釋,“但他們對靈符島頗有顧忌,我便想著來一趟,搞清這島上究竟是何方神聖。”
白衣男子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又打量了她片刻,忽然問:“那原家父子現在何處?”
阿柳說在我船上。
“為免他們添亂,我下船前,就將他們的穴道點了。”
“帶我去見他們。”他頓了頓,“如果你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會對你們怎樣。”
阿柳權衡了一下,打是打不過了,逃的話她一個人還行,林朝英和胡鐵花不一定跟得上,那不如就先聽從此人安排,把誤會說清楚了再說?
思及此處,她便點了頭。
但點頭的時候,她想的是接下來他們仨從樹上下來,和和氣氣地領著人過去,完全沒料到,頭還沒點完呢,這人就一陣風似的掠到了她麵前,長臂一伸,就將她攬到了懷裡。
如果阿柳存心要躲,其實是可以躲開的,但她不想讓對方覺得她不配合,就猶豫了一瞬。
隻這一瞬,就讓她落到了這人懷中,然後被他帶到了地上。
腳踏實地那一刹,原本扣住她肩膀的那隻手也移到了她後頸處,像提貓一樣的姿勢。
阿柳:“……”
林朝英見狀,差點拔劍,好在她瘋狂使眼色,他才忍住,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鬆開她,我們會帶你去的。”
白衣人仿佛沒聽到。
阿柳:“……算了,如果這樣能叫閣下放心一些的話,也無妨,反正我們沒說謊。”
白衣人嗯了一聲,又催了林朝英和胡鐵花一句:“走吧。”
林胡二人也隻能走在前麵,沿路返回。
好在這路不難走,又是一刻鐘後,他們就回到了岸邊。
姬冰雁和無花一開始被這場麵嚇了一跳,後來得知對方與靈符島完全不是一路人,隻是想確認他們是不是靈符島做生意的對象,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把船艙裡的原家父子請了出來。
白衣人見到原隨雲,隻瞥了一眼,就嘲諷一笑,道:“倒還真是個好命的大少爺。”
說罷也鬆開了阿柳。
阿柳剛要鬆一口氣,就聽到耳畔又響起一陣不太尋常的風聲。
定睛一看,麵前的原家父子身上,不知何時也冒起了白煙。
“你們父子與靈符島做的那筆生意,我已經知道了,換過的眼無法再換,我也無意取你們的性命,但這換眼的手段
本不該留存於世,你們也害了不止一個無辜的人。”他說,“所以從今往後,你們也得吃些苦頭。”
“我方才種給你們的生死符沒有真正的解藥。”他望著這對父子,又道,“發作時痛不欲生,往後你們若夾緊尾巴好好做人,我會定期派人給你們送解藥,否則——”
阿柳聽到生死符三個字,總算恍然:“閣下是靈鷲宮的人?!”
“是。”他直接承認了,“這所謂的靈符島,便是宮中舊部搞出來的,他們以為靈鷲宮闔宮退隱江湖,便不會再有人能製裁得了他們。”
阿柳:“……難怪。”我就說世上怎麼還會有人把武功練到這種地步,但如果是靈鷲宮的話,也就沒那麼奇怪了。
“既然你們與靈符島並無往來,今日便當不曾見過罷。”他神色淡淡。
“那……我們可以走了?”胡鐵花試探道,“沒我們的事了吧?”
“沒了。”他說完,不知想起了什麼,竟又轉向阿柳,笑容很淺,道:“對了,鬱金香很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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