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也沒想到,她居然來得這麼是時候。
她自金陵出發,一路往廬州趕,過了廬州後,她甚至連馬都不想再騎——因為她覺得剩下的路程與其騎馬,還不如直接用輕功,既免了折騰馬,也能用更快的速度趕到繡玉穀外。
事實證明這決定是對的,如果她沒有“拋下”她的馬先來一步,那她起碼還要再過一刻多鐘才能趕到。
林朝英的劍法固然超絕,但移花宮這兩位亦是絕世高手,讓他以一敵二,那彆說救人了,連他自己都可能要折在這繡玉穀中!
“阿楚!”看到她來,林朝英亦激動十分。
“竟還有幫手?”邀月的語氣就不大好了,順便側首瞪了還愣在一旁的憐星一眼,“都叫人欺上門來了,你還不動手?!”
阿柳人在半空,聽聞此言,也不免將目光移開三分,朝邀月身側半邊手腳殘疾的青年瞧過去。
可與此同時,本來已經運掌對上林朝英的邀月竟不知何時從袖中拿出了一柄短劍來,攻勢猛然一變,劍鋒直指長空!
再看憐星,雙掌一推,身體一飄一引,瞬間就挪到了林朝英身後。
阿柳看在眼裡,一時也有些驚訝,這對兄弟在與人交手時的默契真是不敢小覷,若非她反應夠快,且本來就提防著邀月,光是方才這“虛晃一招”,就足夠她上來直接吃個悶虧了。
“朝英小心。”她記起憐星這一招叫什麼了,“移花宮的移花接玉頗有神妙!”
“移花接玉?”林朝英是不知道這一招的。
“你怎麼會知道移花接玉?”手持短劍的邀月神色一凜,卻是終於正眼看向了她。
“自然是因為我見多識廣。”她微眯著眼,含笑給了他一個約等於沒答的答案。
邀月是何等心高氣傲的人,聽得此語,隻覺被羞辱了,頓時更加怒目而視,手上出劍的動作也隨之變得更快。
可惜他不知道,阿柳要的就是這個局麵。
她就像是那種嚴重偏科的學生一樣,相比實打實地拚內力和招式,更擅長的是用速度出奇製勝。這樣的取勝方式在普通高手麵前無往而不利,但碰上邀月這種堪稱絕頂的全才,說不會吃虧,那純屬圖個心理安慰。
所以她想得十分清楚,要和這位移花宮主交手,最有機會的打法就是用言語激怒他,打亂他的出手節奏,令他因爭強好勝而非要同她比速度。
也隻有這樣,她才有抓破綻和得手的機會!
此刻他冷哼一聲,手腕一抖,劍光便鋪天蓋地,化作一道璀璨,直襲她麵門。
而她騰挪躲閃,在這樣緊密的攻擊之下,竟還遊刃有餘,甚至還抓到了一個機會衝邀月“嘲諷”一笑。
這笑容落在邀月眼裡,幾乎與挑釁無異,也實實在在地撥動了他的肝火,激出了他的戰意。
阿柳不想他冷靜下來拿移花接玉和明玉功對付自己,乾脆把嘲諷進行到底。
又一次躲過他的劍鋒後,她足尖一點,整個人猶如一片樹葉,瞬間躍至刃尖之上。
這一躍叫邀月下意識抬起頭,以一種仰視的姿態出了下一劍。
她再度避過,同時高聲道:“移花宮武學固然超絕武林,但在劍之一道上,果然還是可惜了些。”
“是嗎?”邀月冷聲反問。
“難道不是?”她全然不懼,甚至沒有再躲。
下一瞬,那柄帶著一點綠色的短劍就抵住了她眉心!
兩人交手下來,對彼此的實力自有一番了解,因此她忽然不閃不躲,給了他這樣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空當,反倒是叫他謹慎起來,沒有第一時間推出劍鋒,刺破她的皮膚。
但他也遲疑了不過半瞬,因為阿柳又忽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