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笙被打電話的聲音吵醒, 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時候, 靳林琨正拿著他的手機沉思。
通話停留在了被掛斷的界麵,於笙就著他的手翻了兩下手機:“誰的電話?”
靳林琨還在沉思:“你們校長。”
“……”於笙坐起來, 揉揉額頭:“什麼事?”
“不知道。”靳林琨搖頭,“我隻說了‘您好, 我是靳林琨’。”
於笙接過手機, 看了看不足十秒的通話時間:“他說什麼?”
靳林琨:“哇呀呀呀呀呀。”
於笙:“……”
兩個人對著沉默了一會兒, 不約而同撐著胳膊,往窗外看了看。
“往好裡想。”靳林琨想了想, 拍拍男朋友的肩膀,“我們的鐮刀雕像還在。”
收到了[省重點,不回, 不用等了]內容短信三中校長沒能扛著鐮刀雕像追殺省示範的校長, 卡在了省示範嚴格得堪比堡壘的後牆外麵, 被省示範兩個主任踩著梯子接了進來。
最後才知道隻是個意外,三中的寶貝獨苗苗隻是來隔壁吃午飯, 順便睡個午覺。
省示範的校長心動這個全市並列第二很久了,看著般般配配站在辦公桌邊上的兩個男孩子, 忍不住意動:“小同學感情好, 喜歡在一塊兒玩兒,我們當師長的不應該太乾涉……”
“那怎麼不讓你們那個也來我們學校?!”
三中校長瞬間爆炸:“你們那個靳林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不該聽小兔崽子的,直接把人要過來!”
“……”
靳林琨輕咳一聲,迎著省示範校長和小兔崽子瞬間轉過來的目光, 張了張嘴,先跟於笙解釋:“說來話長,這件事比較久遠,發生在你用鐮刀說服我之前……”
鑒於兩個小同學特殊的情況,兩邊的校長重新坐下,進行了親切而友好的磋商。
校長辦公室正對著樓梯間,靳林琨拉著於笙一塊兒坐在樓梯上,隔著一道防火門,聽著裡麵乒乒乓乓的動靜:“你們校長身手好嗎?”
於笙沒想到這人居然真給三中校長打過電話,看他一眼:“你還打算轉學?”
兩位校長的身手其實差不多,基本都是有人抱著腰往後扯就敢擼袖子肉搏,沒人攔著就立刻變回摔東西互相嚴厲斥責那種。
但他們兩個真要有一個人轉到對方的學校,本校的校長戰鬥力一定能翻好幾個番,帶領著全部體育老師踏平後牆,攻占敵方學校的辦公樓。
“沒有。”靳林琨微啞,把他圈進懷裡,“哪舍得叫你擔心。”
於笙原本還想說他兩句,忽然察覺到對方肩頭的溫融暖意,不知怎麼就沒能說得出後麵的話。
一場秋雨一場涼,上次那場雨之後天氣就飛快轉冷下來,走廊又在背陰麵,多少有點凍得慌。
兩個人出來得太急,校服外套也沒帶過來。
“是不是沒睡好?”
靳林琨圈著他,攏在於笙背後的手使了點力氣,叫他靠在自己身上:“再歇一會兒,他們一時半會兒吵不完。”
高中爭奪生源向來是重中之重,當初全市統考的成績排名沒對外公布,一出來就被各個學校牢牢按住了,就是怕有哪個學校忍不住動心思。
雖然下午的課已經開始了,但在兩位校長爭論出結果之前,是不可能安心放他們兩個回去上課的
走廊確實陰冷,於笙坐在台階上,沒扔開他的胳膊。
這人身上就像揣了個暖爐,不論什麼時候都是暖和的,好像也從來沒覺得冷。
也不知道到底哪兒來的那麼多ATP給他斷鍵
於笙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正準備再在腦海裡過一遍剛做完那套數學卷子的題型,手機又亮了起來。
段磊他們下午也沒見人,緊張到不行,忍了半節課終於忍不住,發消息過來問他是不是被校長抓起來了。
短信的內容有點長,生怕他不知道情況解釋不清,還詳細給他講述了整件事的事發過程。
才看幾句,於笙肩膀上就又多了個腦袋。
於笙沒在意,側了側手機,跟他一起看完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尹梅真就隻讓他們班讀了一節課的英語課文,沒等到時間就放了學。
教師中午用餐有教師食堂,尹梅去打了飯回來,發現有人進過辦公室,把墨水打翻了,全灑在了自己新買的手包上。
聽說那個手包還挺貴,頂任課教師幾個月的基礎工資。
尹梅當時就氣炸了,鬨到教育處,咬定是高二七班報複,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班叫於笙的那個敗類不學好的學生。
事倒是沒多大,而且很快就有人自首承認了,但問題出在教育處主任準備調節的時候忽然發現於笙不在。
不光不在,還是被尹梅一上課就給轟出了教室。
前兩天附近中學剛出了起學生想不開的意外,鬨得很大,還上了新聞。教育處主任找了一圈都沒聯係上人,緊張地直接上報了校長。
校長緊張地給於笙發了兩條消息,然後就收到了快睡著的於笙隨手的回複。
……
然後的事他們就都知道了。
於笙早習慣了尹梅作妖,倒是更忍不住好奇,回複:所以真是你們弄的?
段磊抓狂:怎麼可能啊!!要是我們,還會隻對一個小破包出手?!
段磊:是楊帆乾的,他自己去承認了,笙哥你還記得他吧?
段磊:就那個仔細檢查相信自己,他正好是尹梅他們班的,借著交作業混進去的辦公室。
段磊:說真的,看他那個斯斯文文的好學生樣,我們是真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
於笙揚揚眉峰,差不多弄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
肩膀上的腦袋沉甸甸壓著,於笙抬了抬肩膀:“看完了沒有?”
“這個尹梅。”靳林琨早就看完了,指了下屏幕,忍不住皺起眉,“是乾什麼的?”
於笙微哂:“一個教課的……不用管她。”
他其實根本沒把之前英語課的事當回事,沒特意告訴靳林琨,也隻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