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珂真的很好奇為什麼親祖父明明活著卻被當成死了,當初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相往來,還瞞著眾人?可惜父皇在信裡語焉不詳的,讓他自己慢慢去找答案。
哎,皇室裡總有許多的秘密,大人們還喜歡瞞著小輩什麼也不告訴,真是沒勁!
他以為親祖父急得要找繼承人,那一定是老得不行了,說不定已經是白發蒼蒼滿臉皺紋。還有一路在宮廷中所見的奢靡豪華,到處是奇珍異石,有仿造江南園林所建的禦花園,有噴泉池,有百花園,更重要是數不清令人眼花繚亂的美女,封珂情不自禁字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個腦滿肥腸貪享圖享樂愛好色的君王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好可怕!
可是真的站到了祖父麵前,他發現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樣。
那意態閒適的男人就這麼舒展著身軀高坐殿上,他單手撐頷,偏著頭懶懶地看過來。歲月給他頭上染上了幾許白霜,氣質卻更沉澱,那雙眼眸幽暗深邃,還有一股曆經世事滄桑後的智慧通透。他沒有君王的儒雅寬和,更具有一種霸氣冷冽,淩厲得人隻想跪伏在他腳下。
仿佛隻要站在他麵前,整個人都被看得透透的,封珂暗暗擦了把汗,想哭:父皇,我要回家!
這個人和父皇完全是兩種風格,父皇,你真的沒搞錯祖父,是親生的嗎?
他戰戰兢兢地行禮:“孫兒封珂見過祖父。”
封千仞挑剔地目光停留在封珂身上,良久才淡淡說了兩個字:“不像。”
封珂懵了一下,他迷糊地摸了把腦袋,忽然靈機一動:這是在說自己不像父皇嗎?
他試探地回道:“回稟祖父,長得最像父皇的是我大哥了。”
所以你看要不要乾脆將‘玄天國’送給我大哥就好了,反正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能者多勞讓他治國算了。
冷哼了聲,男人勾了勾唇,意味深長地道:“聽說你不願意過來。”
封珂頓時瘋狂地搖頭,他又不傻,這個親祖父明擺著不好惹,就是真的他也不能承認啊:“沒,沒不願意。這裡挺好的,哈哈哈!”
男人卻不理會他,徑自道:“怎麼,看不上孤打下的江山?”
“沒有,冤枉啊,孫兒絕對沒有看不上。”封珂慘戚戚地喊冤,誰不知道‘玄天國’在關外的名聲,那疆域一點也不比興朝小,他不敢看不上。
他隻是誌向不在此,隻想當個行萬裡路,周遊列國的冒險家啊!
男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眯眸:“看不上也沒關係,‘玄天國’有百萬兵馬,統治西域三十六國,隻要你有本事,就借‘玄天國’之力打回去,拿下了興朝,到時整個天下都是你的,自然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如何,可要孤助你一臂之力?”
天啊,封珂再次肯定自己入了坑了,親祖父這麼反派邪佞的嗎?才剛見麵就攛掇著自己造自家的反,父皇,他現在後悔了回去還來得及嗎?
不過顯然是來不及了,往後他更無數次後悔自己當初該半路就逃走的,就不至於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玄天國’的治國之道和興朝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興朝,封宴推崇法製,更是一步步消減‘人治’的威力,甚至不惜為此犧牲自己的威望和權益,以求達到一種更公平公正的治國製度。
誠然皇室在民間的威望顯赫無比,但封珂覺得父皇其實未必有多高興,而是更樂意見到百姓稍微‘叛逆’一點,更有自己的思想。父皇懷著的政治理念,也許隻有被他一手培養的大哥更能理解。但封珂在政通人和,一派祥和的環境中呆久了,自然也會受到影響,就是不以身份肆無忌憚的淩駕他人之上,對百姓關愛。
‘玄天國’則是截然不同的,他們本身以異國他鄉的漢人身份在草原立足,靠的就是血腥的戰爭手段,冷酷鎮壓那些心存反叛念頭的遊牧民族,是殺出來的赫赫威名。
而且‘玄天國’的疆域不停的向西擴展,一路上多少負隅頑抗的小國被屠戮一空,想征服他們,完全靠的是封千仞鐵血治國,令人恐懼得不敢反抗。
遊牧民族血液裡流傳下來的烈性,即使想同化他們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這就需要‘玄天國’的君王一定要非常強勢才行。要比草原民族更狠,更勇猛,更能征善戰,才能牢牢地壓在他們頭上。
而這些和封珂軟綿綿的性子不符,他,他還從來沒有殺過人呢!
封珂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重新回到學堂中的稚子,後麵有一個恐怖的大魔王揮舞著教鞭,張牙舞爪地驅趕他學習。
祖父好可怕啊,封珂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