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字,念慈(冷慕詩:……啊?!...)(1 / 2)

冷慕詩話本子看得很雜,有時候買十送一,店家搭的那個就內容參差不齊,從母牛發/情期十禁忌,到接產的重要步驟,其中男男之戀也是有的。

她博覽群書葷素不忌,可這話音一落,在場所有活物再度倒抽涼氣。

尤其是兩個仙君本人,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開了個頭之後,冷慕詩思維順暢堪稱一瀉千裡:“對!”

冷慕詩說:“他們是師兄弟,也是摯愛戀人,漂亮姐姐你想想,太初門那樣的大宗門,怎麼能容忍這樣悖逆世俗的存在?”

“他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隻敢偷偷地對對方好,每次曆練的時候爭取一起出來,連境界都差不多,誰也不肯先進一步,就是為了能夠和對方壽命一樣長……”

所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包括大妖,都被這驚世駭俗的愛情給震驚到無言。

連太初門統一的弟子服,都被冷慕詩硬說成了情人服製,當事人兩個師兄都開始對視,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冷慕詩說得感天動地口乾舌燥,大妖十分感動,然後問道:“他們這麼隱秘,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冷慕詩噎了下,但立刻反應過來:“其實我有天夜裡,撞見了他們……”

她對大妖使眼色:“你懂的。”

兩個師兄:我們不懂!

“那……好吧,”大妖頗為可惜道,“既然你們這麼相愛,本身又那麼難了,就也放了你們吧。”

“但你不能走,”大妖說,“你要留在這裡。”

冷慕詩聽到最後這一句話,竟然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她其實從來不是什麼喜歡犧牲奉獻的人,可是她不想踩著彆人活著,也不敢拿彆人的性命去賭,她賠不起。

這樣的劇情之後還不知道要遇見多少,她怕。

怕她自己當真行差踏錯,害了彆人的命。那她一定會畢生不得安寧。

那般戰戰兢兢地活著,做一個旁人的笑柄和厭惡對象……倒不如用她自己賭一把。

她鬆一口氣,露出點笑意,答應得很乾脆:“好。”

她同意了,眾人卻不同意,方才在她胡言亂語拖延時間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全然在愣著,而是在用各種無聲的方式交流,傳音彼此商量對策。

此刻一哄而上,三位仙君結下誅邪陣,趁著畫皮大妖錯神的片刻,迎麵對著畫皮大妖罩下去。

而她一直嚇傻的,自小恪守規矩從不出格一丁點的女德典範妹妹冷天音,竟然提起長劍,“啊”地喊了一聲給自己助陣,然後去捅向猩紅的肉壁。

倒是真的給他們找到了命門,這是個畫皮妖,沒有骨頭,隻要捅穿肉壁,就能出去。

可是冷慕詩沒說,不是她怕法則懲罰,是說了也沒用,這畫皮大妖,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果不其然,就在冷天音手中長劍刺穿肉壁之時,那三個仙君也同時被狠狠拍在地上,其中一個師兄直接嘔血昏死過去。

這才是大妖真正的威力。

冷慕詩怕極了這大妖要惱羞成怒出爾反爾,連忙起身緊張地站在跌在地上一時起不來的三個人前麵,那邊冷天音當真砍出了一縷天光,可他們想要逃生,卻是希望渺茫。

“放他們出去吧!”冷慕詩對畫皮大妖說,“你答應過的!”

“你就不想出去?”那畫皮大妖問,“你不想活了?”

放屁呢,鬼才不想活了,這不是被逼無奈麼。

起碼這幾人出去,若是她還能拖個一時片刻,說不定能等救兵來救她,她好歹也是個主要女配。

要是後麵沒有她蹦躂摻和,男女主之間那麼多的誤會那麼多的虐戀要怎麼繼續?

她賭法則不至於要她真的死。

這當然不能同大妖說,於是冷慕詩沒有回答,隻是看著畫皮大妖說:“你答應放了他們的。”

“姐姐!”冷天音砍開了足以供人通過的縫隙,第一個喊的卻是冷慕詩。

那畫皮大妖這時候意識到自己好像受騙上當,一揮手,直接把地上掙紮著起不來的三個人,連帶那縫隙旁邊的冷天音,一同給拍出去了。

瞬息的功夫,肉壁閉合,整個空間裡安靜下來,沒有了灌注靈力的佩劍照明,也昏暗下來。

冷慕詩高度緊繃的思緒和身體鬆懈下來,慢慢地跪在地上,手臂撐著身體,急促地喘息。

犧牲太大了,冷慕詩輕嗤了一聲,失笑搖頭。

冷慕詩最看不慣自己娘親心地純善到軟弱可欺的地步,她某些時刻,甚至憎恨娘親的柔弱,若不是如此,父親怎麼敢那般對她,她也不會那般年歲便早早香消玉殞,落得個淒慘下場。

她發誓絕不同娘親一樣傻,就算惹人厭煩,也一定要不由任何人欺辱。

可是冷慕詩跪撐在地上,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認,娘親對她的影響是無法剝離的。

她柔聲細語的那些教誨,早在歲月中悄無聲息地浸透了她的脊梁,修剪了她的生長方向,哪怕她葉片如何不甘地逆風生長,也終究無法扭轉這些深刻在骨子裡的癡傻。

冷慕詩抬手輕碰了下自己的側臉,齜牙咧嘴的又放下手,而後又咬牙切齒地想,最好他們幾個出去之後快些搬救兵,她今天要是真的死在這裡,她變成厲鬼,變成畫皮妖傀儡,也要找他們幾個報仇!

畫皮大妖這時候從血池裡麵走了出來,手上提了個沁了血色以畫皮傀儡做的紅燈籠,慢慢朝著冷慕詩走過來。

“後悔了嗎?我知道你在騙我,”畫皮大妖走到了冷慕詩的麵前,把燈籠放在她腳邊,彎腰,笑眯眯地看她,“那兩個男子根本不是一對,他們身體裡都沒有彼此的味道。”

冷慕詩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抬頭看向畫皮大妖,拉家常一樣說:“你是大妖,能以幻術控製一切,換個乾淨的環境吧,這裡好惡心。”

主要是血水帶腐蝕性,沒地方躺著,她現在就想躺著,一丁點的力氣也提不起了。

畫皮大妖微微歪頭,十分稀奇地看著冷慕詩:“你不怕我?還是不怕死?”

冷慕詩現在主要是想儘辦法拖延時間,她笑著對畫皮大妖說:“你生得嬌美異常,我自然不怕。”

冷慕詩說的是實話,這畫皮大妖確實嬌美,且這樣變成正常人大小,眉眼之間不知道哪裡,竟有些肖似她娘親,柔軟嬌媚。

就是不知她這張人皮,是不是她自己的。

沒有女人不喜歡旁人誇讚自己,尤其冷慕詩說得真心實意。

畫皮大妖嬌笑了一聲,鮮紅的指甲碰了碰自己的臉:“你可真是生了三寸不爛舌,同我那心愛的郎君一般會討人開心……”

她說到後麵,不知道為什麼聲音又陡然尖銳起來:“可我現在厭惡這樣的人,你必須死!”

冷慕詩:這姐姐未免太過陰晴不定。

冷慕詩連跑都懶得跑了,畫皮大妖若當真要殺她,又豈是她能逃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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